吴洪亮:作为策展人与观察者,我始终以双重视角关注中国当代水墨的生态发展,并形成了一些系统性的思考。
从历史维度来看,我认为“85新潮”时期以周思聪、卢沉为代表的艺术家们,为中国水墨从传统走向现代、连接世界舞台奠定了重要基础,这段历史构成了我们理解当代水墨发展的重要源流。

▲对谈现场
在此脉络下,我特别看重李津、武艺等当代艺术家的实践价值。在我看来,21世纪以来的艺术生态相当复杂,而他们能够在时代的“纠结”与普遍摇摆中,构建出清晰而坚定的个人创作脉络,这本身就是极具研究价值的范本。我始终强调,研究尚在进行中的当代艺术家,需要采用“伴随式观察”的方法——也就是要长期关注他们的成长过程与思想演进,而不是仅凭最终的展览成果就轻易下结论。
我们聊得通俗一点。在中国传统里,祝寿一定要画桃子,比如齐白石笔下的大桃,还有那幅经典的《花实各三千年》——这里“华”与“花”相通,寓意极深。孙悟空大闹的蟠桃园,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桃在中国文化里是长寿的象征。但到了武艺老师这里,桃子的意味就变得丰富而含蓄了。他画里的桃藏着多少种不同的寓意?这个得大家亲自到展厅里去发现。不仅是桃子,还有“修真”、“修仙”,乃至“二十四孝”、“白蛇传”这些传统概念,武艺老师都不是简单地照搬,而是用他自身独特的方式进行了全新的创作。

在艺术本体论层面,我深入思考了中国画的核心评判标准——“格调”。以齐白石反复绘制“老当益壮”为例,我认为中国画的精髓未必在于形式的颠覆,而更在于在日复一日的笔墨锤炼中沉淀出的超凡境界。这一点与李津将艺术深度融入日常生活的状态一脉相承——他长期坚持的“晨课”实践,最终为创作带来了“新自由”。而武艺则将艺术创作建构于更宏大的文化传播思考中,以独特的方式呈现历史与当下的对话,展现出既个人化又超越时间能量的创作状态。

▲对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