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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刚藏温润,笔墨守山河——何占福的艺术坚守与人生修行

清刚藏温润,笔墨守山河——何占福的艺术坚守与人生修行
2025-12-02 16:18:24 来源:中华网山东频道

我父亲,活得就像他笔下的山水——有贺兰山般的风骨,亦有江南烟霞般的温润。再概括一下,就是“画如其人”,他的这种艺术气质,与他的人生态度浑然一体,使得他在生活中,成了一个极为“讲究”的人。这种讲究,并非物质的奢靡,而是对生活细节一种近乎本能的尊重与打理。他的头发永远梳理得一丝不苟,衣着朴素却绝对洁净、挺括,还得带点装饰细节,身上总带着皂角洗过后阳光般的清爽气息。即便是去户外写生,他也会在出发前将画具一一清点,整齐地装入行囊。这种近乎仪式感的严谨,起初在我看来有些过于讲究,后来才渐渐明白,这其实是他对艺术敬畏之心的外在体现。

我记得他曾对我说:“一个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的人,画出来的画,气韵也是浑浊的。”这句话不仅是他对生活的追求,更是他对艺术的态度。于是,他笔下的山河,无论格局多么宏阔,肌理总是清晰的,墨色总是朗润的,透着一股清刚正气。在他身上,你看不到艺术家常有的邋遢与不羁,他呈现给世界的,总是一种经过精心淬炼后的从容与优雅。这份外在的整洁与有序,内化到他的画作中,便形成了画面那种清透干净、一丝不苟的格调。他笔下的山水,雄浑磅礡中保持着一种内在的秩序与清澈的呼吸感。他的画案也经常是整齐有序,干净整洁。这些细小的仪式,都仿佛是在提醒自己要对得起每一张宣纸,对得起将要落下的每一笔墨。他让我能看到父亲的作画如修行,他笔下山水的清朗之气,正是源自这份日复一日的自我修炼。

如今作为宁夏美术家协会主席,他的人生轨迹,早已与这片西北大地的山川血脉紧密相连。回望他的艺术长路,我看见的不仅是一个画家的成长,更是一个以笔墨为使命、将生命完全奉献给宁夏山水的守望者。


少年立志:笔墨深处的精神定力

父亲之于美术,近乎一种宿命。童年的他,在色彩被风沙与烈日淬炼过的土地上,便显露出一种天然的异禀。他的热爱,像戈壁滩上倔强生长的青草,无源无由,却蓬勃得不容置辩。激动诉说着他对美术每个“第一次”感动的瞬间,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电视上的徐悲鸿,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绘画,第一次拿起画笔,第一张纸要反复用多少次,最最难忘的是他每每讲起考学时候的场景都激动不已,比划着当年怎么把窗帘扯下来打包行李,还没接到录取通知书便信心无比的决定准备去上学.....他从一个热爱画画的少年,成长为一名成熟的艺术家,靠的不仅是天赋和勤奋,更是这种不断自我超越的精神追求。这些年来,我亲眼见证了他如何在艺术的道路上永不停步地求索。即便是已经驾轻就熟的题材和技法,他也总在思考如何突破,如何超越自己。

所以,他的灵气,并非江南才子的风流俊逸,而是带着贺兰山岩画的朴拙与黄河古渡的苍茫。这份早慧的“拙”与“悟”,是他艺术生命的根脉,日后无论笔墨如何精进,视野如何开阔,这根脉,始终深植于西北的厚土之中。作为他的女儿,我见证了一个将山河化作生命,将生命融入山河的艺术家的完整形象。

而我的童年的记忆是在父亲的画案边与断断续续的写生途中度过的。去年刚刚换掉父亲那辆二十多年的红吉普车时,才觉得时间过的好快,这辆车载着我们,走过许多地方。我最初的色彩启蒙,是额济纳左旗的胡杨林,那片壮阔而多彩的胡杨树;我最初的构图概念,是父亲教我观察贺兰山山脊的走势与云气的开合如何构成画面的“呼吸”。起初许多具体的童年写生记忆,更多的像是我们相互陪伴玩耍的一种方式,真正让我理解父亲艺术深度的,是前些年与他同赴火石寨的采风。那时我已是一名山水画创作者,带着对笔墨程式的认知,直面那片炽烈的丹霞地貌。那天,阳光斜照在赭红色的山岩上,整片丹霞仿佛在燃烧,却又保持着亘古的沉静。我目睹了他如何与这片土地对话。他并不急于打开画夹,而是像一个“孩童”般说着他来过几次,每次感受都不一样,然后到处转啊转,终于停下了脚步,选定了位置,却不急着落笔,而是继续站在那里,仿佛要将自己站成山的一部分。

他总能在常人忽略的角落找到动人的景致:一段干涸的河床上石头的排列,一堵老土墙上的雨水痕迹,甚至沙漠中一丛倔强生长的沙棘,都能引发他长久的凝视和思考。这种能力不是天赋,而是他数十年如一日修炼出来的艺术之眼。当他终于展纸挥毫时,我看到了一个成熟艺术家如何化解物象——石涛所谓笔墨当随时代,在父亲笔下得到了完美诠释:他用最传统的语言,成功转化了眼前的自然奇观,使画面既具北宋山水的雄浑正气,又不失元人笔墨的松灵意趣。那一刻,我豁然开朗。父亲所深爱的,从来不是一个抽象的“山水”概念,而是脚下这片土地上每一处具体山川的风骨与神魂。他的艺术生命,便是与宁夏的山河持续对话、彼此塑造的过程。


中年担当:以笔墨搭建沟通的桥梁

当他步入中年,艺术风格日趋成熟,并肩负起宁夏美协主席的重担时,早年的那份“痴”与“志”,便自然而然地升华为一种清晰的文化自觉与社会担当。他深知,自己笔下的山水,不再仅仅是个人情感的抒发,更代表着宁夏这片土地的形象与气质。他常对我们说:“我们画的不是个人的小情小调,我们要为宁夏的山水宣传,要让外面的人看到这片土地的灵魂。”这份使命感,驱动着他将个人创作与区域文化推广紧密结合。

他是“请进来”与“走出去”最积极的践行者。在他的大力推动和组织下,全国各地的知名画家被邀请至宁夏,用他们的笔墨描绘贺兰山、黄河与丹霞地貌。每一次采风,他都亲自陪同讲解,如数家珍般地介绍每一处景致的历史与特色。他希望通过外界艺术家的眼睛和画笔,发现并传播宁夏更深层、更多元的美。同时,他也频繁地带着宁夏画家和作品“走出去”,到各个地方去巡回展,最为盛大的一次是举办了首次宁夏进京作品展。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文化使者,每一次布展、每一次开幕致辞,他谈论的核心从来不是个人的艺术成就,而是宁夏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与雄奇壮丽的自然风光。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一种罕见的格局:个人的艺术声誉,完全让位于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宣传责任。


壮年境界:从“小我”到“大我”的升华

随着年岁渐长,父亲的画风也在发生变化。近年来的作品愈发浑融含蓄,笔墨之间多了几分从容与淡定。他笔下的贺兰山,少了几分早年的奇峭,多了几分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静穆。这种变化,正是他人生境界不断提升的写照。我深知,他画的,早已是他人格与生命的化身。前些日子回家,看他完成一幅五米乘六米的巨作,画的仍是贺兰山。

父亲的创作,有一种令人屏息的从容。旁人作画,总要反复起稿,炭笔的痕迹在宣纸上擦了又改,唯恐失之毫厘。他却从不如此——即便是五米乘六米的巨幅创作,也无需粉本,不依草稿。只见他立于宣纸前,凝神静气,那浩荡的山水仿佛早已在他胸中生长了千百年,脉络分明,气血充盈。他提起那支饱蘸浓墨的长锋羊毫,略一构思,便果断落笔。笔锋如犁,在纸的旷野上划开第一道痕迹,那既是山脚的根基,亦是整幅气韵的开端。整个过程,宛如一场庄严的仪式。素白的宣纸就是他的疆土,而那支笔,便是他点化江山的权杖。数日之后,但见群峰竞秀,万壑争流,一幅气象恢宏的山水巨制便浑然天成。这哪里是在“画”山水,这分明是他将他魂梦所系、血脉交融的“胸中丘壑”,顷刻间在这人间具象化、磅礴化了。所谓“澄怀观道”,宣纸就是他“澄怀”的道场,他笔下的宁夏山河,就是他“观道”的结晶。那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父亲画的,早已不仅是宁夏的山水。他画的,是他自己。那山是他的“骨”,那水是“川流不息”的“血液”,那山体内在的、看似凝固却又无时不在缓慢生长的力量,正是他艺术生命本身的隐喻。


守望者的情怀

如今,每当走进父亲的画室,看着墙上那些熟悉的山水作品,我总能感受到一种穿越时空的对话。那些画作不仅记录着宁夏山水的神韵,更见证着一个艺术家用毕生心血守护艺术理想的历程。在这些作品前,他不必是谁的父亲,不必是哪里的主席。他就是他——一个用一生在宣纸上行走,与山河对话,以风骨立世,以烟霞养心的画家。在这个浮躁的时代,他始终保持着艺术家的本真,用他的作品告诉我们:真正的艺术,源于对生命的深刻理解,源于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沉热爱。望着父亲作画时专注的侧影,我忽然明白:他笔下的山水,早已不是简单的风景描绘,而是一个中国画家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的生命史诗。

在这部史诗里,有风骨的坚守,有烟霞的温柔,更有一个艺术家的山河岁月,在笔墨间永恒流淌。这或许就是父亲作为艺术守望者最动人的地方——无论时光如何流转,艺术风尚如何变迁,他始终守望着初心,守望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在他的画笔下,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艺术家的成长轨迹,更是一颗永远为宁夏山水而跳动的赤子之心。

他以画笔为杖,站立成宁夏大地上一个深情的守望者;他以心血为墨,在岁月的宣纸上绘就了永不褪色的山河情怀。这,就是我的父亲何占福——宁夏山水的知音,艺术之路的守望者。

文/何冰歌 来源:顶端新闻@艺讯传声

艺术家简介

何占福:“笔墨贺兰山”里的故土长卷与艺术坚守

何占福,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宁夏美术家协会主席,宁夏书画院专职画家。中国艺术研究院访问学者,宁夏山水画研究院院长,石嘴山市文联副主席、市美协主席、市书画院院长,宁夏文史馆研究员,被自治区评为“塞上文化名家”“四个一批”人才,享受市政府津贴,第十一届自治区人大代表。

(责任编辑:董硕)
关键词:何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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