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往直前——斯图尔特·克雷纳评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周云杰演讲

1月17日，在海尔集团创新年会上，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周云杰发表了题为《执一不失，开创未来》的演讲，全球97个分会场组织了直播观看。其中，人单合一欧洲研究中心负责人斯图尔特·克雷纳先生也在英国组织了研究中心的线上收看，会后他亲笔撰写了一篇综述，发表了他对周云杰先生的演讲的理解和感悟。斯图尔特是全球畅销商业管理著作《管理百年》的作者，也是全球首个管理思想家排行榜Thinkers50的联合创始人，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现将原文分享如下。

TO BOLDLY GO

勇往直前

A Review of Chairman of the Board of Directors of Haier Group,Zhou Yunjie’s Speech

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周云杰演讲综述

作者简介PROFILE

斯图尔特·克雷纳

Stuart Crainer

物联网商业生态联盟发起人，Thinkers 50联合创始人。

中国白电公司海尔已成为家喻户晓的全球品牌，使其闻名于世的不止是其优秀的产品和服务，更是其创新性的组织和管理模式。海尔模式的敏捷性、团队协作、去中层化、全员创业以及对变革的不懈追求正是21世纪组织模式的最佳体现。

在过去几十年张瑞敏先生的领导下，海尔从默默无闻的小厂跻身全球著名品牌之林，并成为全球第一的白电制造商。同样引人瞩目的是海尔自身开发出的管理理念，即“人单合一”模式的发展。人单合一是员工、用户和价值创造的有效结合，是对现代全球企业管理实践独特的中国式解读。

如今，在张瑞敏担任董事局名誉主席后，海尔在其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周云杰的带领下，进入了新的时代。2022年1月17日，在海尔2021年工作总结表彰大会上，周先生进行了作为首席执行官的首次重要演讲，这不仅是个人和企业的里程碑，同时还阐释了可能影响公司未来发展的问题、见解、想法和竞争力来源——就像史蒂夫·乔布斯向苹果忠实拥护者的演讲设定了技术议程一样，周先生的演讲确立了未来几年海尔的组织和管理发展方向。海尔认为此次演讲是一份“政策宣言”，部分是关于公司战略，部分是关于灵感理念，涵盖了传承与对创新的承诺。

张先生的演讲往往内容详实，旁征博引，会从亚里士多德谈到迈克尔·波特，他对哲学概念像市场数据一样如数家珍。周先生继任两个月后沿袭了这一更具思想性、更能发人深省的演讲风格，而不是慷慨激昂、沾沾自喜。周先生的演讲引用了日本小说家村上春树的话：“暴风雨结束后，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你甚至不确定暴风雨真的结束了。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人”。这段引用可以被视为海尔在全球疫情大流行之后按下的重启键。

周先生演讲中谈到了四个要点。

第一个要点是海尔对“变”的坚持。未来的起点是接受变革的愿意。Outthinker的首席执行官、创新战略专家凯翰·克里彭多夫（Kaihan Krippendorff）指出：“在新冠大流行后，世界的变化速度并没有放缓，相反，变革加速成为了常态”，“新技术的采用速度越来越快，来自竞争对手的颠覆、来自技术创新的颠覆、来自不可预见的外部力量的颠覆时时存在。为了在未来生存下去，组织需要一个能够适应变化并随着环境变化灵活变化自身的战略；组织面临着创造性的抉择：要成为颠覆者，而不是被颠覆。这也为持续创新和永久转型开辟了空间”。

“变”一直存在于海尔的DNA中。张先生的演讲以不断追求进步而著称，他能够在一小时之长的演讲里不重复谈及六个月或一年前演讲中的任何话题。

正如周先生所说：“不发展就是最大的风险。”周先生确定了公司必须专注的三个变革要素：识变、求变和应变。“识变”需要组织接受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机遇。对于海尔，周先生认为“技术融合会带来指数级增长，产业互联网能催生比移动互联网更大的市场机会”。他具体阐释了双碳绿能、数字化以及元宇宙兴起所带来的机会。

对于变革——这个所有人都在谈论研究的话题，周先生提出了别开生面的观点——对于变革，既需要主动响应又需要被动响应。两者之间的平衡很可能是未来几年讨论最多的问题。在低增长甚至负增长的整体背景下，繁荣的组织将是那些仍能主动求变的组织。周先生认为，海尔的“自组织”理念，可以让个人和团队以对整个组织最好的方式自由进行自组织，这可以有力地对抗时代的不确定性。他对政府（有形的手）、市场（无形的手）和自组织（无形的心）的不同作用也做出了有说服力的区分。

周先生演讲的第二个要点是物联网时代的治理体系重塑。海尔实践和推广的大部分管理理念已成为公认的管理最佳实践——敏捷的团队合作、授权和赋能团队以解决客户问题等等。但是，给管理最佳实践拖后腿的却是当今全球范围内的组织和治理体系。这也是海尔近年来一直寻求解决的问题。例如，海尔在重塑组织内外合约模式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使合约关系变得更具活力，也可以让合约更具动态性，更能在项目交付取决于整个生态这一现实中，让合约对瞬息万变的情况做出反应。

周先生讲物联网时代的公司治理新模式视为未来企业的核心支柱。他直接将永续转型这一需要与治理结构联系起来。识变（业务洞察力）；求变（利用商机的能力）；应变（作为自组织的进化和应变能力）被直接确定为董事局成员的职责。

传统企业治理以股东价值最大化为使命，以委托代理风险管理原则为基础。而海尔的治理模式，正如周先生所说，是以人的价值最大化为宗旨，以“赋能、自我治理”的激励原则为基础。强调董事局成员的务实、专业和稳健作风。确保对董事局成员的行为和方向的期望，与对组织的其他成员的期望相同。虽然这看起来显而易见且公平，但在其他企业却鲜有实践。

周先生所描述的海尔治理模式的不同之处，在于公司目标与董事局各个委员会之间的直接责任关系。五个专业委员会对应五个重大战略：坚持战略聚焦，做大做强实业；坚持科技创新，实现自立自强；坚持创客机制，激发全员活力；坚持底线思维，预防化解风险；坚持人单合一，贡献中国方案。

周先生讲话的第三个要点是人单合一思想对未来发展的持续性和重要性。周先生认为人单合一是一种管理模式、一种治理模式、一种管理理念。在周先生对海尔治理体系的全新谋划中，人单合一被提到新的高度，为此成立了专门的董事局委员会。周先生所传达的信息是，他将坚决贯彻张瑞敏创立的人单合一管理思想，坚持以人的价值最大化为宗旨，将人单合一模式打造成世界领先的管理理念，将生态品牌打造成普适体系。

人单合一模式于2005年被首次提出，创建了由员工自主经营的小微企业所组成的动态网络。人单合一的意思是“员工与用户合而为一”。在人单合一模式中，小微企业自主经营，成员自主创业、自我组织、自我激励。

经过16年来对人单合一模式的探索和实践，海尔已经从白电产品制造商转变为工业互联网生态系统。企业管理模式的颠覆性创新，激发着每一位海尔人的创新活力。海尔工业互联网生态以创业体系为动力，以激励约束平台为驱动，孵化出一批又一批得到资本市场投资的小微企业。除了现有的三家上市公司，每年还会有一到三家链群上市。

管理学研究员杰弗里·库恩（Jeffrey Kuhn）认为：“自提出以来，根据应对外部市场格局的深刻技术变革，人单合一模式已经经历了数次迭代”，“2019年，海尔推出了人单合一‘3.0’，通过将其平台结构重塑为互联的生态系统联合体，为用户提供基于物联网的全系列产品，从而支持其物联网发展战略。例如，海尔智慧家庭定制生态系统包括衣联网和食联网。随着海尔生态系统的生根发展，其产品已变为能让用户通过生态方社区共同创造独特个性化体验的媒介，为海尔及其生态方创造经常性生态系统收入和价值循环。

周先生演讲的第四个要点是开放。周先生在这一部分开篇引用了加里·哈默和米凯尔·贾尼尼关于海尔案例的著作《人本共治》里的论述：“无论对企业还是对社会，开放都会带来繁荣，封闭则会造成停滞”，“企业应该把开放设置为默认状态，用来区分内外的黑色粗线必须消失。只有这样，企业才有机会像伟大的城市那样，善于适应，充满韧性”。

海尔坚持开放的一个显著标志是，愿意与世界领先的思想以及思想家建立直接联系，并由此成立了专门的国际专家顾问团队。很少有其他公司能像海尔那样积极寻求与领先理论家交流合作。

周先生提出“开源开放，共创共赢”的方针，从用户、员工、生态方、自身组织这四个维度提升创新能力。在海尔的世界观中，开放和生态思维几乎是同义词。用户、员工、生态方和自身组织在不断进化、共舞、创造价值。对此，IMD的长期海尔评论员比尔·费舍尔讲到：“海尔在近4年时间里反复转型并取得成功的一种思考结论是海尔企业DNA通过在每个组织分形上自我复制从而深入人心”，“海尔的分形特性是其力量的源泉，是一致性的体现，其基础是组织各个层级结成关系时发生的行为和态度的相似性。因此，海尔的未来完全可以更多地依仗生态系统关系，而非传统业务线。人们越来越意识到未来的竞争将基于生态系统而非企业自身。

凭借对“变”的持续坚持、凭借21世纪全球引领的企业治理结构、凭借统一而广泛覆盖的管理理念、也凭借对开源开放的承诺，周云杰向所有海尔人、所有生态系统、以及全世界的企业提出了新的挑战和目标：为适应新的现实，重塑自我。（斯图尔特·克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