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山河立传 为时代讴歌——第七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策展人张捷谈中国画发展

“五岳归来——第七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结展当晚，张捷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他在展厅画作前留影并配文“2023.5.22”，以此为展览划上暂时的句号。作为该展的总策展人，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与书法艺术学院院长张捷日前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回顾并探究此次展览策划的初心并畅谈了对中国画发展的展望。

“五岳归来”，是中国山水精神的一次心灵回归

本届双年展以“五岳归来”为学术主题，究竟何为“五岳归来”？在张捷眼中，这是一个大课题，也是一篇大文章。“展览主题‘五岳归来’，并非指具体的‘三山五岳’，而是自然观与方法论之间的一种关联和互动，让艺术本体语言指向观照自然、洞察万物、直面人生的大视野。山水、人物、花鸟，都是自然万物的一部分，是以博大的中国山水精神支撑起的‘五岳归来’，表达了人与天地相往还的天道精神和宇宙情怀，是中国山水精神的一次心灵回归。”

千年画史中，无数先贤在绿水青山之间领略天地造化的媸与妍，于聚散浮沉之际感悟人间万象的常与变，成就了一个无限丰富的山水世界。这样的山水世界中，不仅有草木葳蕤、岩间花树，更有处士幽人、溪山行旅。此次双年展呈现了39位艺术家的228幅作品，题材涵盖了山水、花鸟、人物，作品风格多元，极具个人面貌。展览由五个篇章组成，前三章“崇岳之上”“丘壑幽暝”“疏林远岫”对应北宋郭熙所述的‘三远’（即“高远”“深远”和“平远”），后两章“山鸣谷应”“山河岁月”以花鸟、人物为主旨，展现山水间之灵动生气和人间烟火。

从首届“意之大者”、第二届“长卷视界”、第三届“辑页掇英”、第四届“正大气象”、第五届“和风屏山”、第六届“雅集兴答”，历经巨幛、长卷、册页、中堂、屏风和雅集……自2011年开始，杭州·中国画双年展囊括了国内外中国画坛老中青256位画家的共同参与，精品力作齐聚一堂，几代人的翰墨丹青铸就了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的新篇章。

与前六届有所不同的是，经历了中国画形制的探索之后，第七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开启了以主题展为指向的一个新的策展周期，本届双年展动员中国画界的中坚力量和青年一代，共同探讨中国画的内在精神，让双年展成为培养青年艺术家的学术平台，成为中国画代际精神传承的时代现场。“老中青三代艺术家通过自我的笔墨丹青洞见人间百态、拥抱自然山川、体察万物生长，由此展现新时代人文关怀下的笔墨愿景，为山河立传，为时代讴歌。”张捷表示。

透过展览，窥见中国画的多元化发展趋势

如今，艺术正以其多样性和创新性成为当今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家们通过多元的表达形式和创作媒介，传达出丰富而深刻的精神内涵。

无论从艺术创作的题材内容、创作理念，还是形式语言、审美趣味等方面，本次双年展中艺术形式的多元性、笔墨语言的丰富性、精神内涵的深刻性、创作题材的开拓性都得以充分的发挥和淋漓尽致地呈现，展览更是吸引了不同社会层面的人群聚焦关注。据张捷介绍，“在展出的作品里，我们不难发现其中有一些相对抽象和意象表达的作品，也有相对写实、关怀社会现状的作品，甚至也有表达自然生态中人与万物生灵共存共荣的作品。有些艺术家坚守着固本培元的艺理知性，以传统之理法开自我之生面，有些艺术家则以跨界融合的方式加以综合表现……”展览以会天地与本我、融创造与心象作为出发点，呈现了当代中国画坛艺术创作的基本现状，以及表现形式的多元性和包容性，是传统文化赓续发展中当下中国画现实语境的大集结。

“五岳归来”同时也是一次对当代艺术家创作现状的阶段性成果展示，呈现了当代中国画发展的基本态势。“除了24位特邀艺术家之外，此次展览推出了15位青年艺术家，他们是中国画发展的未来和希望，通过这样一个重要节展平台，让他们能够充分施展示自我创造热情和艺术才情。展览不仅体现了当代中国画发展的主体脉络与多元思维，也能感受到不同年代艺术家的审美指向与迭代变革。”

聚焦艺术创作重要命题，当代艺术家如何面对未来？

艺术是情感的表达，而天地万物是艺术创造的源头活水。身为策展人同时又是参展艺术家的张捷颇有感触，“黄宾虹先生曾经说过‘中华大地，无山不美，无水不秀’，自然山川的风雪雨晴、朝暮明晦，人间世事的沧桑巨变、蹉跎履痕都是艺术创作的无尽源泉。‘五岳归来——第七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不仅仅是一场视觉感知的盛宴，更是给艺术工作者们提出了一个不断探索的重要命题。”

作为当代艺术家，如何接续传统，如何面向未来？又如何在历史的长河中进行衍变与生发，创作出属于这个时代的具有自己独立人格精神的作品？“与古为新，观照自然，落墨写心是丹青造化的元本基石，山岳文化有着悠久的演变过程和厚重的人文历史，当我们面对山河大地时，不是游观式的饱游饫看，而是沉浸式的深刻感知。于是，一座山成了一个人的觉行道场而一个人又成了一座山的精神代言。顾恺之与云台山，王维与终南山，荆浩与洪谷山，苏轼与庐山，黄公望与富春山，王履与太华山，石涛与黄山，潘天寿与雁荡山。因此，陶弘景‘山中何所有’的叩问有了截然不同的生命回应。”张捷认为，历史从来没有被重复，艺术家在师法传统和敬畏天地的同时，更要真情实感地去体察万物，以智者为师，以自然为师，以真理为师，是中国山水精神中行道、体道、悟道的本质所在。

张捷坦言，“画家的笔墨生发，不是空中楼阁的异想天开，不是无病呻吟的虚情假意，更不是闭门造车的捏造妄为。而是要以‘观物与体象’的方式，进行真真切切的终极生命体验，从而激发出鲜活的艺术创造力。五岳归来，也是独立艺术精神的归来。”

“五岳归来——第七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作品欣赏

范扬《月照独山水自流》50cm×54cm

徐龙森《混沌图》之一205cm×280cm

张志民《问剑》220cm×62cm

何曦《山·水（20211227）》75cm×360cm

陈平《丁亥秋西岳写生》（选四）46cm×69cm

何加林《云巘图》240cm×600cm

卢禹舜《覆天载地四方八极六合九州大道不孤天下大同系列之六》62cm×247cm

何士扬《五岳御风图》271cm×800cm

茹峰《秋山烟霭》200cm×200cm

马锋辉《万山》系列（选一）144cm×367cm

张捷《云断苍崖呼山月》430cm×1260cm

莫晓松《飞花漫天游》99cm×209cm

李晓柱《桃花度》243cm×100cm×3

郑力《五岳归来不看山》系列（选四）35cm×50cm

张铨《寒栖》200cm×117cm

叶芃《时空·天际寥廓》235cmx190cm

林海钟《少林寺图》201cm×68cm×6

盛天晔《高皇》68cmx68cm

花俊《他山》503cm×965cm

丘挺《象逐龙瑞》59cm×79cm

张迎春《浮生册》(选四）40cm×50cm

杜松儒《无名山》247cmx242cm

刘海勇《三千秋》300cm x1100cm

徐钢《山色无还有云光卷复舒》161cm×384cm

韩斌《花自飘零水自流》248cm×170cm

林爱国《天高云淡》244cmx122cmx10

陈雷《亘•流光》103cmx75cm

黄佳茂《潇湘夜雨》180cm×900cm

陈明坤《云飞洪谷》236cm×1500cm

王开通《峡江万古流》200cm×1800cm

陈赛赛《云起太华》200cm×1000cm

沈晓明《山河日月》350cm×468cm

宋帅《凝空》285cmx340cm

蔺洁青《岱宗复如何》180cm×580cm

张大箴《山幕》160cm×750cm

李杨《万壑争流》240cm×960cm

张淳澈《幽园》211cm×792cm

钟志宏《欣欣此生意》（选一）247.5cm×123.5cm

范阳子《高寻白帝问真源》240cm×700cm

（来源：杭州日报）

策展人简介

张捷，1963年出生，浙江台州人。1989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获学士学位。先后攻读中国美术学院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获美术学博士学位。现为中国美术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与书法艺术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著有《反躬修己——论中国古代文人山水画家的自律性》《传统山水画》《看山觉行》《历代名画录·扇画山水》《中国山水画写生与创作研究》《中国历代绘画流派大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