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没画画,重新拿起画笔,我选择画水彩。记得刚学画的时候,恩师胡承斌,教我的就是水彩。不久,就改为水粉,因为水粉更适合考试。这回想起画水彩,可能是大学老师高人模和画家梁子隽来建德写生,画的就是水彩缘故。
有了个把月热身,觉得手艺开始回归,就把画发在美协的群里。我的好友花鸟画家张寿生在群里转发了王可大老师的水彩,还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王可大了”。
我没有生气,因为张寿生老师是我交心的朋友,没有必要恶心我。相反,我觉得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王可大老师的水彩深深吸引了我。我开始关注王可大,琢磨王可大。学着王可大,画了两只鹅,两只鸡,还有两头牛。一年后,张寿生老师只要和我碰面,便说:“你真是个天才”。我每次羞得脸孔绯红。就是现在,写到这,这种羞愧也总是散不去。我情愿他再弄出个画家,然后说“你这辈子不可能成为某某某”,然后又去把某某某研究一番。
我进步了,但确实没赶上王可大。当然,还有半辈子,也许赶得上,也许真的赶不上。
我认为艺术应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画画从本质上不属于展厅,而属于生活。于是,创办了公众号“水彩汇”,英文名:Water color party 。我让我的学生油画家黄建军推荐几位画水彩的。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从我推荐了王可大,我心目中的水彩画大腕。我凌晨一点半多发的微信邀请,我估计王老师不会理我。谁料,王老师立马回复了我。我兴奋得一夜没睡,早早起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
人世间,真是讲缘份。画画也不例外。
被雪破戒的紫与黄。原本这是矛盾的补色关系,因为雪这种中性“白”存在而化解。雪的光上,是事物透亮的存在。这种存在是“示”,你能说清,明部、暗部的画法,哪处该用“明示”?哪处该用“暗示”?王可大老师的画很透。透明既是水彩画的属性,也是他作为画家清澈的心灵。既是高明的水彩画技巧,也是技巧之外的坦荡。
我喜欢那种可以亲近的绘画。它让我有回家的感觉。什么是家?家不是房子。它是灵魂的归宿。王可大老师的画正好给了我这样的感觉。这也许和我自小在浙西山区长大有关。说实在的,我见过太多冷漠而高傲的画;也见过太多纷乱而浮躁的画。我不能把他们排除在艺术之外,但这些绘画确实无法让我去亲近它。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画家的作品,不能引起画家之外的生命的共鸣,不能成为别人的生活需求。那么他的艺术就只剩下孤芳自赏了。
不断重复的题材是解不开的情结。雪、驴、牛、鸡、鹅、木屋、向日葵、草垛、篱笆、柴扉。收苞谷。这就是他生命的场,生命的原风景。从雪光之上回家。那里有鸡鹅、牛驴在等候;那里的葵花收容了阳光;那里的苞谷指示着幸福的日子。这才是生命的真如,因为生命在物质上原本需要的就不多。
我不想用现实主义、写实主义、具象主义之类的概念来框王可大老师的画。我觉得自己一直在体验。在和他对话。它的画平静自然,没有火气,却无时不刻地在体现着生命的张力。
背篓里的生活。母亲、孩子。庄稼汉。当你一次次体会到朴实的美与力量。那么你就会觉得要放下的,其实很多。
(文/过承祁)
《暖冬》,水彩,王可大
《冬暖》,水彩,王可大
《马户与又鸟》,水彩,王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