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以秋色而著称的地方,如北京的香山,深秋季节枫叶满山红;苏州木渎天平山的银杏高矗云间,那种近乎透明的黄色的叶,无法用颜料去表现;东北伊春的五花山,秋天的红松、落叶松、桦树、枫树等,会呈现出各种深浅不同的绿、白、黄、红、橙、紫,镶嵌在山中,晕染在蓝天之下,分外艳丽。还有日本京都的秋、岚山的红叶等,也为天下旅友皆知;再看加拿大洛基山的红枫,都用在了国旗之上,秋的魅力可见一斑。
尽管见到过那么多的秋色,然而如今波兰华沙的秋,却让我醉倒在辉灿的金色之中。夕阳西下,余晖照在高大的银杏树、舒展的红松、满是红色紫色的枫树上,树上落叶有大、有小随风飘散,点点叶片在阳光下灿灿,像是优美的颇有姿态的舞蹈。在那片黄色的叶中夹杂着橙色、红色、紫色,甚至还有银白色,它们构成了五彩斑斓的秋。华沙的秋天是各种颜色的交响,好像伴着肖邦的钢琴旋律;树上散飞的黄叶像是诗,抒发着肖邦对家乡的深情怀念。
肖邦的雕像象是一只抽象的、巨大的手,构成了一棵倾斜的树,象征着扎根在生他养他的土地。肖邦坐在黄叶之中,仿佛在构思他的钢琴曲,奏响叶落归根的心愿。他想起在那个深秋离开故乡,在第二次维也纳之行后被迫流亡海外;携带着华沙音乐学院院长特地送上的装着波兰泥土的银杯。他极为珍视那樽装着故土的银杯,去世前要求与之共同下葬;最后,他的心脏安息在古堡的一座教堂里。肖邦魂归故里,向着瓦津基公园、维斯瓦河、古堡,守望华沙的秋。
瓦津基公园的树是华沙的秋的标志。各个种类的树,成就了各种秋天的颜色;颜料一笔一笔涂在画布,它们共同完成一幅华沙之秋图。树见证了华沙的秋、守护着华沙的秋。公园的地势有起伏、有高低,有高低错落就有视觉变化、就有构图;公园的通道有宽窄、有弯曲,路上黄叶散地,叶片大的、小的,颜色黄的、红的,成为了秋的使者,招呼大家携手走过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