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达艺术真纯之美 | 叶丽美应邀参展“龙腾东方·凤鸣高岗——中国当代女艺术家提名展”_山东站

由江苏省收藏家协会主办、江苏省企业联合会指导、大贺艺术空间承办、金陵画廊联盟协办的《龙腾东方·凤鸣高岗——中国当代女艺术家提名展》将于12月28日上午9:30在大贺艺术空间开幕。展览将展出13位女画家近期创作的精品佳作。

此次画展主要围绕女性视角下的艺术表达和社会关怀，展现女性的细腻与敏感。本次展览中的作品旨在讴歌新时代，展现女性艺术家的时代意义和美学价值，体现女性的自尊、自信、自立、自强。画作通过多样的艺术形式展现女性艺术家的独特视角和审美趣味，这次展览不仅展示了女画家的艺术创作，还通过作品传达了她们对自然、社会、人生等方面的关切和思考。

清人叶燮说“凡物之美者，盈天地间皆是也，然必待人之神明才慧而见。”自然之美充盈在天地间，需具心明眼亮、才慧聪颖之人才能看见、发现并表现出来。所以，具备“神明才慧”是对艺术家的基本要求。艺术家如何才能获得神明才慧以表现充盈天地间皆是的“物之美”呢？这个问题，宋代的美学思想应该能给予我们答案。

社会生活的环境对艺术家的影响是举足轻重的。宋代盛行“格物致知”的义理学术对宋绘画的发展产生重要的作用，这种风靡两宋的文艺思想推动宋画写实之风的演进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临习宋画至今仍是我们学习中国画必经的重要途径。“格物致知”的审物风气，让宋人把写生放置在一个极重要的位置，写生成为当时画家必备的个人能力。画史就有记载林椿创作著名的《枇杷绣眼》的写生过程，他仔细观察到枇杷果皮上的绒毛、果蒂处的青痕，以及阳光照耀下黄澄澄的果实在依稀光影中的透明质感，跳跃枝头灵动俏皮的绣眼，尽然一派天机所赐般的动人心弦！所以，林椿的花鸟果品件件精妙感人。宋代是中国绘画最写实的时代，给中国美术史留下了大量至今仍难逾越高度的经典作品！这个创造伟大艺术的时代得益于其流行的美学思想主导下的“得物理以致吾知”的认识方法和心性修养的方法。宋朝所处的时期是公元十世纪，那时的西方正处在中世纪的阶段，欧洲文艺复兴的写实绘画还要等五百年后才出现。

宋代创造的美学传统深深地印烙在其时代精神的脉络中。致精微的审物之风使稳健扎实的写实功底成为宋代画家们的集体特色，正因为下足了写实功夫，林椿、赵佶、崔白、赵昌、李安忠以及当时诸多佚名的优秀艺术家的作品，无不精彩绝伦，至今依然焕发出摄动心灵的艺术光辉。张载说“万物皆有理”，宋人通过格物理达到观物以察己而致吾知，这是宋画有天然超脱之神韵的奥秘。绘画至宋已奠定了完备的规矩，这规矩铸就了中国绘画延传至今的优秀传统，那时起，细审物理就成为中国画艺术创造的重要原则。

同时影响宋画的美学思想还有“穷理尽性”的观念，这是在“格物致知”上把美向内推进的理论。由理而至性，投映到绘画中是直接把体察物理、“穷其性类”演化为苏轼主张的“耻不言性”的美学潮流，为当时的绘画注入新的活力。

《图画见闻志》对此认为，物有物之性，人有人之性，欲画物，就要观物，观物就是对物之性的发现和体悟。《宣和画谱》也有“赋物各遂其性”的记述。郭若虚还提出，画家要在对事物认识的多寡和认识的深浅上“博究”其理，同时要有对物之性的把握，即要讲究以对物的“精究”去发现物外之性，而发现外物之性就是“契合天真”，是以尽物之性达到尽己之性的结果，是一种以性见“真”的精神境界，默契于“天真”便成为一种妙不可言的艺术理想精神。

默契天真是在“穷理尽性”的艺术体验过程中体察万物的规律和奥理，使艺术进入凝神遐思、畅达物性与己性的境界，是一种在心与物、天性与人性的通融交会中显现出浑圆的“真”的艺术境界。“真”即物即我，即灵即性，是艺术创造过程的精神升华。宋人韩拙在《山水纯全集》言：“惟画造其理者，能因性之自然，究物之微妙，心会神融，默契动静于一毫，投乎万象，则形质动荡，气韵飘然矣。”其中，形质动荡、气韵飘然即默契天真之境。宋人在格物致知、观照物理的审美中获得超然的理趣和神趣，使艺术从自然的本、真、纯上升到规律运动、存在方式的生命精神层面，得到性情的陶染和精神的升华。所以，朱良志先生说：“宋为自己的人格而作画，为表达思想而作画，为寻求性灵愉悦而作画。”他认为“宋人的绘画可谓思想的绘画”。

宋的时代给我们留下大量天机活脱的美学思想和绘画臻品。格物致知、穷理尽性成为后世取之不尽的美的智慧源泉。孔武仲有诗曰：“窥观尽得物外趣，移向纸上无毫差。”黄山谷也说“观物必造其质”，均是宋写实精神的体现。在象中出无象、于生相中出生机正是宋的美学风潮。在此审美思想的主导下，从观物中“观其生”、“观我生”，以发现自然宇宙的生化之意、发现自我生命的真实依归，以至于美学的指针最终指向“天人合一”“物我一体”的终极理想。中国艺术精神的完整性尽然呈现在超越性灵、逍遥无待、邈然千古之中，体现在契合天地的神妙变化之中，在仰望大化洪流运演不息之中幻化出天真烂漫的光芒。古人为此而感叹“万物之有情者必有神，花木之无情者亦各有神”，于是，画论中便有管夫人画竹所说的“须一笔笔有生意，一面面得自然”，便有恽南田画跋所云“画须有解衣般礴、旁若无人意。然后化机在手，元气狼藉”，“惟有成风之技，乃致冥通之奇。可以悦泽神风，陶铸性器。”中国美学始终以安顿灵魂为旨归，所以，中国画是让人静下来的艺术。程大利先生说中国画“不表现战争，不表现血腥，不表现暴躁，也极少表现焦虑，它追求至静至远，调和天人。”这也是中国画自古以来都不会如西方有流派颠沛支离的绘画史，而是始终如沉静雄伟的生命之河，源远流长，千年不息；又犹如一棵健茂的古老大树，表现与再现、写实与抽象、表象与表意都不是中国画的单一主题，而是整体不可分离的干、枝、花、叶。可见，中国画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是天人合一的“自然”。

这样的自然是深入物理、体察万物的即性即真的自然，是心与物、天与人相优游自若的自然。在这个心灵无拘无束，齐同物我的自然中荡漾的艺术境界，是郭思所言的“每乘得意而作，则万事俱忘”的物我融通的迁化之境。中国艺术在追寻体道妙合的轨道上生发出天真浪漫的景象。天人合一的自然观、宇宙观、生命观融汇在中国艺术的血脉长河里延生不止。中国画之所以能抚慰人的灵魂，就是中国画的艺术精神永远契合人类与自然、社会、宇宙的运行节律使然。也正因此，中国画能让观者有虔诚肃穆的感受，给人以仰之弥高的神圣力量。郭怡孮先生说中国人的许多理念是对大自然的深切感悟和体味而来的，“天人合一”是中国学术的基本点，因此，“当画家选择了草木鸟兽等自然景物为表现对象时，也选择了个人对生命对自然的特殊表现方法，就决心驻守在与自然默契相仪的花鸟领域，通过有生机、生气的自然形象来表现万物的生命本质和自己的心灵感悟，来表达‘天人合一’的生命气象”。这种生命气象便是古人称之为“穷神而达化”的境界、是“默契天真”的境界。这种气象是可以让今天丢掉了内心沉静的人们因失去那份珍贵的品质而无话可说。

当代花鸟画艺术要传承了这份气象，必须建立在对传统的深入研习和大量写生实践的基础之上。传统之于当代花鸟画是艺术的衣钵血脉，写生实践则是摄取艺术生命的新能量。所以，守法于传统的同时效法于宋人的格物致性的写生体验，因为艺术若要得生意必须是在活脱脱的自然中才能获取，体察物理，捕捉心与物交换流通的信息，寻找心灵与自然的契合正是宋人流传给我们的优秀传统。恽南田常自比滕昌祐而把写生放在第一位，自称“南田灌花人”。中国花鸟画与西方的静物画最大的区别在于：静物画是表现静止不动的物像，是物作为物的原本呈现；而中国花鸟画在草木鸟兽中注入的是人化的生命精神，是宇宙自然的生生之美，所谓的“一花一世界”，在中国人眼中，一花一草、一叶一石皆有情有神，都是大化的流转生合。中国画家能观物以发现自然的生意枯荣，观自然以体悟自我生命的义理奥妙，正因为这样，所以中国人浏览山水花鸟之作时，就是在其中寻找并感受天人合一、物我一体的境界，这是中西艺术质的差别。在写生中观物取象，以生生之相寻找生命的天真烂漫，观达艺术真纯之美，“逍遥观物化，俯仰空宇宙”！以眼中之物畅游其心中之情，当胸中臆气流注成淋漓洒落的笔、墨、色、气、韵，画作里的自然便成为心里的自然了。所以，中国花鸟画能有生意、文质、犹有落落诗情洋溢其间！

对中国画而言，艺术创造的过程是心灵和谐的历程，在体验这个过程中找到心中那个物与己和谐相契的关系，这笔底的世界即然是蕴含性灵的草木精神的理想世界，画中的自然是一派默契天真的自然！

（文/叶丽美，《默契天真》，乙未年初夏于梧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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