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微、克制的笔墨语言,深化虚实相生、“知白守黑”的个人风格。道家“知白守黑”的哲学思想,无疑在思想维度对刘琦选取象征物质本质属性的黑白二色作为主体色彩系统产生了重要影响。在审美层面,对于中国画色彩系统两级的黑白选取,则源于其映现着中国传统艺术的美学精神以及高度概括、抽象的形式特征。
在新作中,画面的空间结构持续取消深度塑造,进一步强化平面化、戏剧感,在如舞台幕布的黑色背景前,物象的边缘不以线呈现,代之以收窄的线性“留白”。正如他本人所言:
“最近的语言方式,包括边线的留白,留白的方式和石刻的这种边线的方式,和玉器凹线的方式是一致的。”
有别于传统意义上以空为满、以虚代实的手法渲染意境、激发想象的“留白”,刘琦倾向于反向收窄,使之凝结成流动的“无线之线”——线以缺席的在场,完成了图像叙事以及本体语言的现当代转换,为传统造型观延展出新的当代形态。
在内在精神重塑方面
检视上古时期艺术的精神特征,在图像时代寻索神性与永恒。“古”是抽象的,隐含着历史记忆与文化基因的内在性,正如意大利哲学家吉奥乔·阿甘本所认为的“与历史生成是同时代的,并且在其中不停歇地活动,就像胚胎在成熟机体的组织中不断活动,或者孩童在成人的精神生活中那样”。
同时,“古”又是具象的存在,以具体之物显影。如英国历史学家彼得·伯克提出的“图像证史”,绘画、雕像、摄影“让我们更加生动地‘想象’过去”。
古物极大程度地唤起刘琦对于古史的研究兴趣,并为人类早期艺术的神性与感性所吸引。
他深知,古物的灵晕并不局限于视觉,气味、触感、声音无不潜存着往昔信息,那些不受外界干扰、建基于人类至深本能的朴素与生动,在信息交互、图像涌动的当今社会何其稀有!
于摩挲之间,不同历史时期的审美倾向与文化性格由中浮现,经由刘琦心眼手的个性化调和,以墨线、色彩、留白、结构组成的水墨景观通往浑忘古今的诗性境界,无疑为新生代画家的精神取法、造型方式带来启发。
每每言及水墨传统,多指向有宋以来的文人画传统。日复一日,刘琦寻源历史深处,自觉求教并化用往昔的图像资源、文化信息,在趋于极致的静默与清寂中专注所好,在对高古、玄奥的涵泳中敞开自我、安顿心灵,以作品内在精神的超越性不断拓展着水墨传统的意象与内涵。
(文/孙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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