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象水墨是我近30年来一直在思考和探索的问题,在千禧年前后,基于时代的变迁和全球化的到来,我一直在想中国水墨的当代性转型问题,传统水墨在当代的种种可能,希望立足本土,构建一个既根植于中国文化,又对话国际的艺术语言。接下来,我将从对境象的认识、创作实践以及对境象水墨的未来思考三点,谈谈境象水墨创作问题。
我对境象水墨的认识和理解
“境象”一词则源于中国古典美学,尤其多见于唐代以前的哲学和美学的讨论。境象”的出处可以追溯到唐代诗人王昌龄。王昌龄在其作品中提出了“境象”的概念,这一概念在意象和意境的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
“境象”即“道境之象”,指的是境中生象,象中见境,境象一体。王昌龄提出“境象”的目的是解决意象和意境研究中“意”高于“象”与“境”的现状,强调在创作中境与象的融合与互动。唐·薛用弱《集异记·蔡少霞》:“居处深僻,俯近龟蒙,水石云霞,境象殊胜。”
明·李东阳《南行稿序》:“连山大江,境象开豁;廓然若小宇宙而游混茫者,信天下之大观也。”所以,这一概念在古代美学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在我的理解中,“境”指向超越具体物象的形而上的精神场域,是我们对宇宙、生命本质的感悟;而“象”则是这种精神境界的视觉化呈现,通过符号化的方块积叠、水墨渲染与光影交织,将虚无、空灵的老庄哲学转化为可感知的视觉语言。
我觉得“境象”这个概念也与老庄哲学的“虚无”和“混沌”的观念有所契合。那么在水墨创作中,我的作品试图在混沌与秩序之间,希望能构建一个形而上的精神宇宙。
恒0.9 122cmx122cm 纸本水墨 2003
在我的理解中,“境象”并非具体的物象,而是超越时空的“化境”。如同唐代诗人刘禹锡所讲的“境生于象外”,作品中方块积叠与水墨晕染,并非为了再现山水的形貌,而是为了消解具体的物象,让观者的精神在虚空中自由穿越。例如我的作品《桃花源记》,通过多层方块的叠加与留白的对比和墨色层次,又以三联并置的方式,营造出“仿佛若有光”的虚幻之境,试图让“光”成为穿透物质的精神隐喻,既是对陶渊明文学意境的视觉转译,也是对“境象”理念的具象诠释。
桃花源记 216cmx112cmx3 绢本综合 2016
创作实践的方法探索:方块符号的当代转译
自1998年起,我开始了水墨的当代性探索,逐渐形成以“方块积叠”的方法论。方块符号的灵感源自《易经》卦象与汉字的结构,而积叠的技术则借鉴了北宋米家山水的“米点皴”,但通过理性的方块形式处理和抽象化的积叠,剥离了具体的叙事性,转而追求纯粹的形式与精神性。
距离 122cmx122cm 纸本水墨 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