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处，墨润有梦时——记戴丕昌工作室人大四期班《中国画的传统与继承》专题课

岁在乙巳，杏月初三。天气预报中雨转暴雪。文昌书院戴丕昌工作室人大四期班上课时间。晨起推窗，天地混沌如未开之砚，淅沥沥下着雨。这雨不知昨晚何时开始下起，只知依稀中嘀嗒嘀嗒声加深了黎明前的梦。相传农历二月初三是“文昌帝君”的诞辰，在民俗中，百姓认为文昌帝君是掌管人们的“学业”“事业”“福禄”的神明，也是善行之神。“文昌诞”之日去文昌书院听戴丕昌老师讲《中国画的传统与继承》专题课，是不是一种天意啊！

茶叙当然是上课的前奏，欢声笑语为开心的课堂热身。这次课戴丕昌老师从何谓中国画经典、如何学习经典和怎样成为经典三方面给大家做了讲述。

何谓中国画经典？戴老师认为从四个方面判断：一要笔墨精妙，二要气韵生动，三要有文化内涵，四要具时代精神。

在笔精墨妙阐述中，戴老师提醒大家要正确理解笔法的内涵，在书画作品中中锋用笔不是唯一的笔法，中锋取润侧锋取势，经典的作品一定是各种笔法丰富融合的。要不断加深对黄宾虹先生的“五笔七墨”之说的理解，因为这一主张为开创中国画笔墨境界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

戴老师强调，气韵生动是“谢赫六法”的核心，这一主张至今仍是中国画鉴赏和创作永不过时的经典理论。所以经典不只指经典书画作品，还包括经典书画理论。大家要注意经典理论的学习。

经典是先贤大家对自然万物、宇宙生命的思考，其中蕴藏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这些智慧结晶是经过历史检验的，是民族文化发展的定盘星。只有经典才能得以代代相传。‌现代著名的画家和美术教育家潘天寿提出的“中西绘画要拉开距离，个人风格要有独创性”的学术主张，塑造了中国画独立自主的“学术共同体”，保证了中国画文脉的独立赓续。就中国画而言，写意精神是其独具特色的文化底色，尤其是诗书画印完美结合的文人画传统，是画家人生境遇和精神追求的写照。中国画的文化属性使得加强文化修养成为中国画创作者提高作品质量的毕生功课。戴老师用齐白石从粗木匠到细木匠到艺术大师的人生经历鼓励大家要善于学习并坚持学习。

戴老师告诉我们，石涛曾言“笔墨当随时代”。经典是传统的延续，更是其所处时代的精神反映。学习经典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表达时代的风貌。每个时代都应该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有着属于每个时代的面貌，属于所处时代的经典。李可染先生在上世纪40年代提出了“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的艺术理念。打进何处？就是打进经典，要植根传统。

戴老师说，学习经典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一个从技法学习即实操到理论再到技法实践的无限循环、螺旋上升的过程。读书阅世、人生经历都是每个人最宝贵的财富，在座的每位同学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生命历程，这必将对每个人的风格产生不同的影响，反映到书画学习中就会形成不同的风格。AI时代，让过去的许多不可能变为可能，它能帮你写文章，能帮你绘出图画，但其中的内核还是你个人的选择，审美力是每个人的核心竞争力，是AI不能替代的。大家要加强审美力的修养，如何培养？就是学习经典，临摹经典。戴老师通过对几幅中国画作品的鉴赏，让我明白了走近经典是书画学习的有效路径。

经典在梁楷《泼墨仙人图》《太白行吟图》里。且看这仙人袍袖，一墨泼出三斗酒气，七分墨色里藏着三百年大笑；三笔勾得李白飘飘仙气，诗仙的形象跃然纸上。梁楷借笔墨泼出胸中块垒，用线条写出心中诗意，这团混沌墨痕里，几根凝练的线条里，讲述着中国画最金贵的“不似之似”。

经典在八大山人的孤禽寒花中。看这鸟儿鱼儿翻着白眼，这花儿茕茕傲立。遥想当年朱耷在青云谱饿着肚子画它们，今人隔着三百余年观望，依然被那笔尖所带的三分饿意所震撼，体悟到跨越时空的绝世孤寂。画鱼不画水却如鱼得水，三笔两画神韵皆出，简到极处反生千钧之力。所以意境从不在满纸烟云里，八大笔下“少即是多”的玄机印证着中国画留白的魅力。

经典在白石老人《蛙声十里出山泉》里。蛙声十里他不画蛙，却让你在潺潺泉水的流淌，活灵活现的蝌蚪的游动中，听见十里蛙鸣。带动着观者的思绪和想象，给人一种意味无穷的画境。

经典在潘天寿的《雄视图》中。他笔下之花鸟、山石均不做谨微的描摹，不以简单的形似为满足，而用高度提炼概括的艺术手法强化形象，构成画面，以洗练的笔墨，真实而鲜明地表现那种生动的神情气韵，其境界高妙，气势雄强霸悍，体现出一种极不寻常的阳刚之美。

不知不觉之中，窗外的雨声渐息，雪开始无声地用无尽的白覆盖并描画着世界。此情此景，让戴老师动情地回忆起两年前文昌书院的另一场大雪纷飞的课堂，不由夸赞着大家风雨无阻坚持学习的精神，追求艺术之路上自觉的文化担当。他说文昌书院多年来凝聚的一种积极向上可以称为文昌精神的力量，鼓励着每个人的成长。我想说的是，戴老师您何尝不是如此呢！年愈七十仍在追逐梦想，笔耕不辍，桃李芬芳。是您的坚持和感召让我们有了坚持的力量。

每次上课从泰安早早赶来并提前打扫好课堂卫生的翟卫东主席、年愈古稀需要倒三次公交才能抵达课堂的李传芬大姐、每次课都帮着老师忙前忙后的红玉班长、在照顾病人的病房里坚持书写并无私教授大家太极的翟素香教练、用心为大家抓拍精彩瞬间提供许多高质量照片的学玲同学和宝红同学……是这些同行者的优秀让我有了坚持的榜样。这生命的喝彩和掌声可以送给我们每个人！

这的确是记忆深刻一次课。踏雪归途，我小心驱车，艰难行进在返家路上。一场暴雪让平日半小时的车程用了三个多小时。但我的心中没有拥堵的烦躁，欣赏着“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沿途雪景，望着街边那经典书画里铁线一般虬曲的枝桠，心中翻涌着一份感动。因为热爱，所以风雨无阻；因为热爱，我们风雨同舟。忽然懂得，所谓文脉传承，原是这般：在狂风暴雪中守护一豆中华文化的灯火，把千年传统熬成砚中墨，将刺骨寒风谱成笔下歌。

今日雨骤，宜展八大残卷听无声雷，宜铺生宣捕游蝌蚪，宜把三百年丹青魂魄，捂在心口迎接春天；今日雪重，宜展卷，宜挥毫，宜以赤子之心焐热这莽莽乾坤。

(文/张伟，来源：美篇@勿忘心安)

导师简介

戴丕昌，号云峰山人，祖籍莱州。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书画创作研修班导师，山东大学品牌与传播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原理事，中国国家画院程大利工作室访问学者。山东省教学名师，山东省优秀教师，山东教育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管理学院艺术学院原院长，现任山东管理学院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山东诗词学会诗书画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