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必在森林系列作品》的一些思考
一、意象语言的视觉转译
《何必在森林》系列作品笔触具有水墨晕染的流动性与油彩的肌理张力,随性的色块堆叠实则暗藏“不立文字”的隐喻。画面的螺旋形态呼应“因陀罗网”的宇宙观,形状与色彩的交融暗示昼夜轮转中的时间褶皱。非叙事性表达打破了传统风景画的透视法则,使观者在视觉迷宫中对“观察”本身产生质疑——当枝桠以梵文字符的形态延伸时,具象自然已蜕变为心相的投影载体。
二、禅学观照下的空间拓扑
画面中常出现微小人影立于巨树根系之间,这种比例倒错构成“芥子纳须弥”的视觉悖论。借鉴临济宗“四宾主”论辩结构,画面构建了三重观照维度:树干裂纹中的城市剪影(客体凝视)、雾霭里消隐的观画者(主体退位)、以及画布空白处涌现的光晕(主客双泯)。这种空间嵌套引导观众经历“看山是山——看山非山——看山仍是山”的认知跃迁。
三、自然与城市的拓扑纠缠
工业齿轮与年轮肌理的超现实叠印,揭示着文明与荒野的共生关系。油画颜料泼溅形成的电路板纹路在朽木断面蔓延,暗示数字时代自然物的赛博朋克。这种处理方式并非简单批判,而是呈现海德格尔所谓“天地人神”四重整体的当代变体——信号塔作为新形态的“世界之树”,承载着都市人的精神栖居。
四、“我”的消解与重构
在《何必在森林》系列作品中,镜面材质的运用形成无限反射的视觉甬道。当观众身影与森林影像交叠时,“自我”成为可拆解的视觉组件:视网膜倒影中的树枝神经网络,指纹肌理与树皮皲裂的拓扑同构,呼吸节奏与林间光斑的频闪共振。这种体验指向“非风动非幡动”的认知革命——主体性在观照过程中不断坍缩与重构。
五、诗意的栖居可能性
画面边缘常出现未完成的笔触飞白,这种“留缺”美学暗合俳句的“切字”技法。当城市天际线在树影婆娑中碎解为俳句的十七音节奏,混凝土森林便获得了某种物哀诗性。我通过色彩的温度梯度操控,构建出可栖居的精神拓扑。这种创作实践最终指向“改变自己”的画面维度:当观众在画作前经历数次“凝视——迷失——重构”的循环后,城市与荒野的二元对立逐渐消融,最终在视网膜残留影像中,看见自身作为“见自己,变自己”的生态本质。
(文/于博,2025年写于南宁邕江博空间)
作品欣赏
《笙笙成境·林深归处》160X200cm
《元音成境·在水一方》160X200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