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吕品昌这代雕塑艺术家面临的并不只是对纪念碑雕塑的传承,而是当代艺术对传统雕塑艺术形成的巨大挑战,他们并不满足于一般意义上的纪念雕塑创作,尽管这已经很难!在当代视觉文化大潮的冲刷以及挑战下,为历史或人物做纪念雕塑固然具有公共性或场域性,但也会消解艺术家思考的独立性,更难能应对思考形态的当代艺术的勃兴。
当代艺术最重要的艺术理念在于如何能够借助现成品或一切艺术媒介来展现艺术家思维的活跃与创造,以此凸显艺术家对媒介的巧思性的利用,以及“道在瓦甓”的观念性——从任何普通物品发掘出深刻的哲学思考。
吕品昌与传统雕塑家的区分便在于他的跨越与叛逆。他的雕塑教育起步于景德镇陶瓷学院(现景德镇陶瓷大学)的学习经历,但他却不沉湎于传统的陶瓷艺术研究,其硕士毕业论文《论陶瓷缺陷肌理的审美品质》被看作是他向传统陶瓷审美标准发起挑战的艺术宣言,这一宣言也奠定了他对陶瓷媒介的当代艺术转向探索的思想基础。
如果说,西方写实雕塑的中国化让他创作了一系列历史题材的大型纪念碑雕塑,这是他从陶瓷艺术开始的艺术远行,从而成就了他的雕塑艺术家梦想,那么,陶瓷艺术作为中国雕塑文化的母体却从来就是他回到艺术本体、回归本土文化的重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