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20cm布面油画2025年
在绘画中,艺术家以颜料与线条为熔炉,将个人丰沛的生命感受与多元的文化经验融汇于一。首先,自然因素造就了他深刻的生命感知力。王朝刚生于重庆,长于重庆。在地理层面,重庆地貌立体多奇,大气稳定、湿度充沛,自然景致色彩饱和而浓郁,水域丰沛、地势起伏,水流湍急,这一切塑造了重庆文化性格中的豪放与热烈。艺术家在这样的自然与人文环境中成长,其创作自然也流露出这种强烈的生命力量。其次,重庆本土文化本就是多元融合的产物。历史上不同时期的移民交汇于此,形成了开放而包容的地域文化特质。正如生命源于融合,文化的活力也来自于交融。因此,“融合”成为王朝刚个人生命历程与文化生成的基本底色。融合是碰撞与自洽的过程,最终使不同的关键词在他的世界观与作品中达成共生。而在今日,共生已然成为世界性与时代性的议题。
《知觉的森林-花豹》
236×196cm布面油画2025年
《知觉的森林-大水》
100×80cm布面油画2024年
王朝刚与其作品在被阐释的过程中,逐渐形成若干组甚至带有矛盾张力的关键词辩证关系:第一,传统与当代的关系。“传统的当代转换”是中国当代艺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长期命题,却也因时代更迭而历久弥新。王朝刚绘画中所呈现的传统是叠合、生成、隐逸的混合体。例如《飞瀑》系列,既令人想起范宽《溪山行旅图》中的局部——水流奔袭、砸击地面,生猛有力;也具备石涛“山水清音”之悠然;更因层次交叠、反复覆盖的创作方式而带有些许黄宾虹“黑密厚重”之苍劲。另一方面,《飞瀑》多以瀑布为核心意象,亦容易引人联想至库尔贝那幅惊世骇俗的《世界的起源》。第二,宏观与微观的关系。《中国式风景》与《飞瀑》以山水为载体,抒发出艺术家的总体世界观与生命观;《知觉的森林》中既有宏大的自然景深,也藏匿细微的丛林叙事;至《盛景》,艺术家聚焦于生活周遭的花鸟虫鱼;而《秘境》则更进一步凝视枝叶微观,画面几近抽象。艺术家的视角犹如不断推进的镜头,实现了从全景到局部的多视野创作。第三,水与火的关系。若说水是王朝刚画作中的生命象征——他笔下的水流激昂澎湃,那么“火”则体现为艺术家在色彩选择上的倾向:红、黄、橙等暖色如火焰般燃烧于画布之上。这些闪烁生命欲望的焰光与水流交织,共同构筑出张扬、升腾、欢愉乃至狂欢的视觉景象。水体和红色皆为具有复杂文化意涵的象征物与象征色,它们的并置强化了画面中旺盛的生命动能。
《飞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