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莫晓松,就很亲切。
很难想象,这个微腆肚子、乐呵呵的西北汉子,就是亲手绘出那些唯美、精微工笔花鸟的大名家。他一边热情招呼我这个素昧平生的造访者,一边与同事闲聊,说着说着就自顾笑起来。

2008《京华春韵》90cmX192cm
未经彩排的访谈,就从他率真的摆谈开始。起初,他几乎不可遏制地谈及刚刚结束的欧洲之行,从古罗马谈到希腊,从文艺复兴到现当代西方绘画,那些满眼充斥的圣殿山、神像、雕塑、美术馆、博物馆,似乎还牢牢掌控着他的心智。
聊了两个多小时,才明白,他原来是个高明的讲述者——从最近的转型与突破开始回溯,就相当于让走近黄河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壶口瀑布。
莫晓松数十年的艺术之路,看似平顺畅达,很多个关口却激流涌动。只是闯关的艰险,外人难以察觉罢了。
秘密成长
美术界的人,一谈及莫晓松,难免会提到一门三代主攻工笔花鸟的佳话。很长一段时间,介绍莫晓松的人,往往会说,他是著名画家、甘肃美协原主席莫建成之子。不知何时起,人们会反过来说,莫晓松的父亲是谁谁。
对显赫的家学,莫晓松从不回避。他说,父亲无疑是他的第一个绘画老师。但对美术的兴趣,蒙童时期就早早生发了。

著名画家父亲莫建成
据其回忆,在甘肃老家,可以轻松找到上溯五代的木匠留下的杰作。渭源县三大桥,全用木工做成,祖上参与兴建的陇西县保昌楼,至今还有遗存。
“祖上家产丰富,太爷习武,颇有声名。解放后,祖上雕刻很多艺术品,有些还流传下来,在仅剩的一间房子里放着。1958年,爷爷逼着父亲去考了建筑专科学校,由此走上绘画之路。三年自然灾害,父亲画画,又当食堂管理员,救活了一家七八口人。”
“五六岁时,我能看到好多画册,都是根正苗红的父亲抢救下来的。前不久,我还找出一本1958年出版的《徐悲鸿素描集》。到初中时,我开始临摹齐白石、李苦禅等大家,前后几十张。”
“尽管早有启蒙,但我的素描基础并不太好。加之18岁以前没离开过县城,普通话不好,考西北师大美术系,两次才考上。”在莫晓松不紧不慢的讲述中,可以看出,一个艺术家的诚实品格。
好在一进大学,就遇上了一批好老师。西北师大美术学科,历经80多年的办学历程,先后有吕斯百、常书鸿、洪毅然、刘文清、黄胄、陈新华等名师执教,可谓积淀深厚。彼时教素描的,是国画大师于希宁的儿子于衍堂。于老师家学深厚,又毕业于央美,对中西画技法都很熟稔。在他有教无类地耐心教导下,莫晓松很快解决了素描光影的一系列问题。

2017《秋花如烟》60cmX90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