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与21世纪初,长江以北省份的画家,尤其山东和东北的画家居多,浩浩荡荡,背井离乡,斗志昂扬奔赴北京,开始了“淘金”的创业史,一时京城聚集了南来北往的十几万“画家”。据说北京三环之外的人口几乎都是外地的“北京人”,北京原住民大都集中在二环以内,东单、西单、大栅栏是京城百年的地标,人口流动的核心地带,公主坟以西都是“城乡结合部”。顺义、大兴、延庆都是划归河北属地的县城,如今三河市都是“北京人”虎视眈眈的底盘,虽说早先是河北廊坊的“领土”,最初我去那里看房子,尽管在四惠地铁站换乘公交车,一个多小时的区间,我是接受不了“河北”二字的前缀,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宜居区域,“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抢手地界。
当意气风发,不甘寂寞,一心要所有作为的人,一波又一波前往北京“安营扎寨”的时候,我揣着十几万元的积蓄,鱼目混珠跟在别人后面溜进北京城,急不可待也要“镀金”,要实现发财梦。先来“开天辟地”的兄长底气足,实力厚,人脉广,一年之内分别在天通苑和北苑购得两处房产,后来又在大望路购得一处住房,2004年的时候,能拿出或筹集到几百万元钱也是令人咋舌的风云枭雄,那个架势就是铁了心要漂白为“北京市民”,与国内大咖移民米国一样融入这个国家,回来探亲的国籍是“外宾”。
我“镀金”路径是到学府进修,在距进修校舍不远的军乐团附近,也就是香格里拉大酒店对面,承租了一间有电梯,有大堂,有保安,可以代收邮件信函的公寓房,面积50平方米,月租2600元,那年我四十多岁,老婆不忍心我过着省吃俭用的日子,身体健康是本钱,吃不好睡不好,若在他乡潦倒一振不撅就是作死的节奏,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一边是没有尊严的苟延残喘。我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这句话虽然不敢当誓言,可老婆孩子在等我,于是告诫自己五十岁还没任何成效就金盆洗手,从此不再写写画画了。“艺术”的名词任何时候都是美丽动人的字眼,放眼望去却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因为没有人敢于担保给你标准答案和正确无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