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林先生卖画的事,过去我一直以为老外直接到南昌路林家去买的。看了你的大著,方知是傅雷出的力,这位傅先生实是金子的心呀。
你写的潘天寿的人物画,真是太好了,他应该画人物画,后来为何不画,太可惜了。
诸乐三上海美专聘书
诸乐三的速写也被你写得活龙活现,只可惜我未见过。
写史真好,把过去陈年旧事都翻出来,让后人看看,还让故人回忆一番。不过,当然比不得小说,小说是讲究细节的,比如昔日的白公祠,我们的宿舍,也是食堂,上课时只能见到同班同学,放学后都在宿舍里生活,尤其到吃饭时,顾生岳、徐永祥,还有陈冰心,上衣五个纽扣,只剩两个……都在眼前走来走去。我的寝室,好像只住二人,我的对床是高鸿,隔壁一间住着王开儒,他拉得一手好小提琴,不时传来小夜曲等优美乐声。再隔壁的陈友霖,水彩画画得很好,可以不用再学了。他毕业后工作分到上海昆虫研究所,后来不知怎么又离开了,这位置空了下来,不久,我顶上了……
《临倪云林山水》纵116厘米,横42厘米,黄宾虹1913
小说总是细节,有说艺术贵在细节,那么史呢,史没有细节,难道就不是艺术了吗?写史(包括研究史)不易呀。一、要有好眼力,眼界要高,好画认得清。二、说得明白,不能人云亦云。三、不怕得罪人。也所谓独特见解,见解埋在心里万事太平,说出来就万分危险。因此,人云亦云为妙,这么一来等于没写,写了也是多此一举。总之,还不如画画好,画自己的画与人无关,不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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