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篆刻一艺,于方寸之间,耑求精工,毫厘必较,未免耗损精神,尤伤目力。于是自庚辰岁始,余乃决计藏刀,不复为。阅十有余稔矣。然于铁笔一道,沉浸日久,笃好弥深。所喜近来老眼转明,适有山左守谷弟赠陶印坯百方,令余旧癖再萌,跃跃然故技重拾也。
盖以陶制印,古已有之。持昆吾之刀,施于垩土陶坯之上,手起刀落,易如画沙,畅快何之!
遥想周秦两汉,尚无纸张印泥,赏印唯见于封泥。而封检之事,后世久废,至晚晴封泥实物始有出土。静安先生云:“窃谓封泥与古玺印相表里。”诚哉!查二者印文阴阳恰得其反也。而数百年来古印谱,多不附封泥,可谓只见其表,不知其里,与古人之初衷大谬也。
故余不惜劳烦,每印皆翻制封泥。拓成,觉古趣烂然,溢于几案,大有意外之慨焉。
去岁刻毕,今夏烧制于东山书院。归来检点,计得陶印八十方。辑成付梓,以公同好。非借以或邀许可,实所以酬我知己也。
(文/王镛,来源:王镛艺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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