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寺庙山门,坐在寺前广场的座椅上,回望那静静矗立的华严寺。舒建新感慨地说:“你看上寺与下寺,仿佛时间的双子,无声地并立于大地之上。大殿中的佛像虽然蒙尘,藻井却依旧在幽暗中闪烁;壁画虽沉默,却以绝伦笔触诉说着永恒。那两只巨大的鸱吻,则如同忠诚的哨兵,穿越金与明的烽烟,直至今日仍稳稳镇守于屋脊两端——它们的存在本身,即是对“最大”这一标签最雄辩的注脚。”
听着他发自内心的感言,我也寻思起那匾额的真义,最终被冰冷的搜索引擎点破;而佛像身上那层黯淡的灰黑,却无声诉说着更深的道理:历史本身,常常就蒙着这样一层难以拂拭的尘埃。华严寺的宏大,不仅在于建筑的体量,更在于它无言承载的时间厚度。
那误读的匾额,蒙尘的金身,乃至巨大鸱吻在风霜中的缄默……它们共同在我心上刻下了深深地一笔:其实所谓古迹,并非仅仅是被观看的客体;它更像是一面蒙尘的古镜,在时光深处静候着擦拭与省思。每一次擦拭,都让人更清晰地照见自己于时间河流中的位置——渺小如尘,却渴望着理解那浩瀚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