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迹思远——莫晓松中国画作品展”于9月13日至22日在北京书画频道美术馆举办,展览共展出艺术家莫晓松作品近120幅,全面呈现了艺术家多年的艺术创作和学术探索成果。展览由中国美术家协会、数字电视书画频道、北京画院、中国工笔画学会联合主办。在展览举办之际,记者特别采访了此次展览的主人公——莫晓松。
对话•莫晓松
莫晓松
记者:请您首先介绍一下此次展览。
莫晓松:此次画展所展出的作品,是我十几年来对绘画艺术创作实践的阶段性总结,展出的作品分为 “素心蕴美”和“寻迹缪斯”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展出的是我的工笔花鸟画。工笔花鸟画是我30年来习画的主线。探幽寻微,追摹宋元,物理物情,造化心性,于时代中呈现感悟意象。九朽精工,写意造境,孜孜以求,不敢懈怠。“寻迹缪斯”版块展现的作品是我以水墨语言表现古希腊、古罗马艺术题材。究之缘起,得益于敦煌艺术的滋养。以古希腊、古罗马的浮雕线描,参合中国传统法理心性,探索别样的视觉图式,以期呈现新的艺术形式语言。我先后多次往返于雅典、罗马、西西里岛、米兰等异地采风写生,虽备尝艰辛,然以得悟天下性情一理而备感其乐融融。
莫晓松教堂之影——逸伦112cm×88cm2019年
莫晓松静观青铜——黎明边缘渐淡的梦境70cm×49cm2019年
莫晓松时光在大地迷失50cm×70cm2019年
记者:“寻迹缪斯”部分的作品与您以往的作品相比,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是颠覆性的,请您说一下创作这一部分作品的创作灵感。
莫晓松:这些作品创作之初源于北京画院召开的一次关于探讨中国画“线”的研讨交流,会上王明明院长讲到古希腊的瓶画“线”把握的特别好。我本身收藏了大量的陶瓶,对陶瓶有浓厚的兴趣,所以,这不由地引起了我开始思考“西方的线到底和中国画的线有什么区别?我们可以不可以借鉴?”,也激发了我远游出行的想法。于是,我就请文化学者王加画了一个导游图,开始在希腊、意大利、美国等地的各大博物馆考察写生。
因为我有美术教育的基础,学习的内容很广泛,图案学、素描学、色彩学、水彩学、水粉学,然后中国画的工笔、花鸟、人物,写意、工笔都学了。但是我还是偏爱工笔花鸟画和山水画。我受凡·高点式画面的影响才开始对山水感兴趣。在我看来,凡·高星空的表现画面和中国画里的皴法、点法有相通之处。艺术在于思考,但是思考的路径不是直线的。实事求是地说,我想我这批人物、山水也是在为我的花鸟探索做尝试,隔山打牛,绕绕圈子,才可能有所突破。
中国画还是讲求案头工作,自2016年起,我一边考察、一边写生,创作了这批作品,截至去年,共创作了140多件,其中包括五六十件速写。在考察过程中我更多是掌握中西文化中的相通之处,离得太远的我就“视而不见”了。我看到了他们的教堂,我就联想的是中国山水,所以画了很多教堂,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教堂,呈现的也是人类精神家园。在创作过程中,我觉得欧洲的文化和中国画是可以特别好地融合到一起的。
莫晓松萧萧暮色绢本设色200cm×300cm2019年
莫晓松暮光绢本墨色300cm×200cm2020年
记者:在考察过程中有没有令您印象深刻的经历,对您有较大的灵感启发?
莫晓松:我觉得探索应该是持续性的。西方艺术的发展也是在不断对前人的复制,古罗马复制的古希腊,文艺复兴时期在复制古希腊、古罗马,所有往前走的推动都是以往后看的形式进行的,我们在创作的时候一定要回头看,学习古人、前人,才可能有自己的创作面貌。如果说探索过程中特别的灵感来源,我觉得可能是在庞贝古城,其中表现的动物的夸张性,对我是有启发的。
莫晓松昨夜微雨纸本墨色176cm×279cm2021年
莫晓松飞花漫天游纸本重彩209cm×99cm2022年
莫晓松红花初定雪花繁纸本重彩172cm×186cm2022年
记者:作为来自甘肃的艺术家,敦煌对您的影响应该是不可避免的,在这批新作品中,我们也看到您对敦煌壁画中某些元素的再现和借鉴。
莫晓松:当然,敦煌文化对我的影响应该是融到骨子里的。从大学求学阶段起,敦煌就是我求知的圣地,多年来无数次往返观看。此外我也特别喜欢西方壁画,如《维纳斯出浴图》等,在无数次的中西文化对比和学习交流中,我以为东西方文化是可以找到很多融合点的,关键在于我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些文化。
敦煌壁画,尤其魏晋时期的表现出了一种理想主义,我的这批作品也是一种理想主义。我的创作最开始就是意象的,不是从写生到创作的,根据自己的感觉,循着规律,表现“似是而非”的意象。这批作品于我而言是顺手画的,没有目的,如果是带着任务,我肯定是画不到这个程度,就这样不知不觉画了这批作品。
莫晓松艺从心养纸本设色271cm×96cm2022年
记者:在这批作品里,您特别强调了对“线”的应用和把握,请您分享一下。
莫晓松:我以前基础做得好,造成造型能力包括线的处理能力还算过关,虽然是侧锋用笔,但线的控制力相对自如,不显得乱,将气息融会贯通了,在古人勾勒叠加的基础上再重复,让我在线描认识上达到一种进步和提升,最近几个画家朋友先后来看展,也看到了我的这点用心。我以为自宋代黄筌以来,花鸟画没有更大的进步和突破,正是因为艺术家被线框住了。我在对中西绘画反复对比中发现,有线的实质而无线的形才是最高妙的。
每个时代的“线”都有自身的特点,我觉得没有深刻的文化修养是不能在“线”上突破的。关于线的探索的作品,我是有很多的,但是我这次展览没有多拿,因为越是面向传统的面貌越统一,中国画的经典之处就在于掌握程式,但是我以为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掌握规律后突破程式。
莫晓松荷塘如画里秋月望晴空230cm×120cm纸本设色2009年
莫晓松苍茫绢本墨色200cm×300cm2019年
莫晓松 京华春意浓 纸本设色 200cm×750cm 2019年
记者:《京华春意浓》是您此次展览的另一件重要作品,是您主题性创作的作品,请您分享一下这件作品创作的故事。
莫晓松:这是我的拿手好戏。曾经在中央美术学院郭怡孮班进修过一年,毕业时的创作了《春到红墙》,得了全国当代花鸟画艺术大展金奖。从这件作品开始,我就思考花鸟画从传统转向当代应该如何做、如何提炼,以表达新时代的气象。《京华春意浓》这件作品我断断续续画了15年,最早是为国家大剧院的成立而作,但是中间感觉画得一般,有不满意的地方,又重新再画了一张,定名《秾华春发花气香》,而这件不满意的作品被我放了五六年后又拿出来重新改,重复弄了三四次,在这个过程呈现了我绘画思考的变化。
其实画坏画是经常的事情,当时我画《春到红墙》,也是因为在春天看到长安街看到灿烂绽放的玉兰花,在风吹动下,有一种飘动的感觉,尤其雨后的长安街红墙,呈现出一种深红色,特别好看。我曾经花了将近6个月时间画草图,但是没有突破,我很生气地把草图用刀划了扔掉。就在扔到地上的一瞬间,我找到了突破,后面经过不断的意象借用和起承转合的结构增减得以呈现出来。因为我借用了很多,其实很难区分哪些借用来自于哪里,就是吸收各种优秀传统。
莫晓松陶瓶中的世界——飘然旷野69cm×49cm2019年
莫晓松西西里岛——万物寂灭71cm×50cm2019年
莫晓松雅典之悲伤68cm×44cm2019年
记者:作为新时代的专业画家,您对传统与现代、传承与创新的问题是如何思考的?
莫晓松:我自2003年调入北京画院,近20年间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十年主要还是在向传统学习,传统是很难深入进去,正如李可染先生说的:要用最大的力气打进去。向传统学习是我们一辈子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我们更要寻找传统的规律和厚度,更多的应该是在文化层面的深入。直接说传承与创新的词过于符号化了,但我们的创作过程其实是在始终这样践行的。花鸟画要画出新意,说实在的太难了,画的像也不行,不像也不行,最近遇到几位老先生都也这么说,确实难,但我喜欢隔山打牛,因为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莫晓松意大利阿格里真托考古写生稿79cm×50cm2019年
莫晓松雅典的传说——花园寻境102cm×93cm2020年
莫晓松飞云过尽初遇圣殿山93cm×174cm2020年
莫晓松庞贝所见——故居依旧50cm×72cm2020年
记者:您在作画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您之后的创作计划是怎样的?
莫晓松:其实是没有的,有的人喜欢听音乐,有的人喜欢喝茶,但是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我觉得人在精力特别好的时候,脑子就会好用,这时我们的手脑就要跟得上,我觉得画不好时候就睡觉,睡起来精神了,马上画起来。画好了对我来说是很愉快的事情。我八成的时间都在画画知耻而进步,我觉得在什么地方弱,就会花精力克服。我之后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到花鸟画创作上。对我来说,基本功有了,就是各种整合,其实我在50岁以前都没想过考虑过风格的问题,能画什么就画什么,能向传统学多少算多少。现在开始我就要有所取舍的,之后我一定要强化自己语言、寻找自己的风格了。
莫晓松 庞贝之殇 145cm×240cm 2020年
莫晓松青铜巨人——器之幽68cm×48cm2020年
莫晓松圣殿山神骏国魂70cm×50cm×32020年
莫晓松陶瓶——独上小楼春欲暮68cm×45cm2020年
(来源:中国美术报 图文资料由清和书屋艺术工作室提供)
艺术家简介
莫晓松,1964年生于甘肃陇西,1986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现为中国美协理事,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北京画院副院长、艺委会副主任、教育委员会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画学会理事。
作品曾获全国花鸟画艺术大展金奖,先后参加全国第七届、八届、九届、十届全国美展、百年中国画展以及在法国、日本等个展和联展,出版个人专集及合集多部。作品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广州美术馆等多次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