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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党震 | 在终南山感受到来自远古的回声,获得了对生命、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理解

对话党震 | 在终南山感受到来自远古的回声,获得了对生命、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理解
2024-12-06 11:47:07 来源:中华网山东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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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27终南山•沣峪

侯:党老师您刚才提到的当代水墨亦或当代艺术,那么在当代语境中这种怀古、这种抒情性的作品其价值与意义何在?

党:你这个问题问的特别好!因为长久以来在学术界,艺术家所创作的作品是否具有当代性一直存在着争议,甚至认为不具备当代性的作品就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我们很看重这个作品是否具有当代性,可是在我们谈论当代性这个问题的时候,扪心自问,我们是否在以西方美术史进程中的逻辑推演与风格演绎以及哲学观的变化等等因素,我们判断的标准,是否必须与此密切关联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所谓的当代性,我们在此刻谈到的当代性,其实它是有一个坐标的。我恰恰对这个问题有特别的自我认知,我认为每一个艺术家他自己的创作都应该是一次独立的冒险,首先必须仅仅要忠实于他自己。

如果一个艺术家过多的纠缠于美术史的在场与否,纠缠于在美术史在当代性问题上的对与不对,他往往会拿更多的参考标准来进行自我判断,这并不是人到中年的我拥有的东西,恰恰现在我在终南山写生,内心产生了怀古之情,我特别珍惜它。我自觉地认识到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它不需要过多的外来的标准约束与评判。我放下了当代,放下了观念,不再纠结于是否具有观念性、是否具有当代性。但恰恰是作品本身在说话,我能看到它重新具有了一种生命力,一种强大的、能够与我现在的人生相对应的那份东西,而这个东西我认为是超越时间的,既要超越空间又要超越时间。

所谓的超越空间即我是在画终南山,但是它一定不是要表达终南山的。所谓超越空间的意义就在于我是在终南山,但是此情此景之下,我要表达的却不是这个地方眼前所见的景象。面对这一座山,我是要把我对所有空间的理解、对自然的理解、对生命的理解,在整体上有我自己的体会,有我自己的感悟,我画的是超越此时的终南山;所谓超越时间,就要摆脱所谓的当代性。我的作品,一定不是为了此时此刻某个有意义的事情去做的,只有当我放下对“作品意义”的执着,它才有可能具备更广大的意义。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怀古”,怀古实际上就是我与古人的对话。可是我与古人对话并不是说我在美术史当中往后看就代表着我没有当代性,重复无效话题。我们的立场应该首先站在“一个鲜活的人、有思想的、有自我意识、觉醒的自省的人、一个独立的人”的角度看问题。他可以在“怀古”的命题下,做他认为最明确的最需要做的事情。这个时候我觉得怀古的对象——范宽、李成、石涛、八大可能就像我身边的朋友,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古人”。由此生发的作品,因其真切,自然而然的具备了一种超越时间的存在价值。

以怀古的方式探讨终南山的人文积淀,也并不能准确表达我当下的工作状态。我觉得关于古意的所有文化沉淀,应该是在我身体里有一个全新的面目,产生一个全新的生命体验。这才是怀古的意义所在,同时这也是我自身当代性的体现,看清了真我。我一旦有了这个观点的自觉,我就没有任何包袱,觉得异常轻松。我的画面反而滋生出了一种我觉得是超越之前的过于标准化符号化的概念。当代艺术应该没有标签化,也不能有标签化,而且作品的价值也完全不能以是否具备所谓西方美术史进程中的那种当代性来判断。我想我是已经超越这些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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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28终南山•大峪

侯:我在十年前看到党老师《寒山》系列作品时,绘画语言很鲜明也很鲜活,雪景寒林也成了您的一个标志性图像;然后最近几年大家也关注到了你在用彩墨、偏表现写意的方式在进行创作,并形成这种全新的语言形式。您可否谈谈您是如何从原来那种偏黑白灰色调的雪景表达,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又这么快的过渡到目前这种新的彩墨形式的表达?

党:每一个艺术家绘画语言的表达与呈现,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方法,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坚守一种语言方式好多年甚至终身,有的艺术家不会始终固定一个面目。你现在看到的是从“雪景寒林”这种荒寒野逸走向现在以彩墨形式表达绚烂的、抽象的画面,绘画语言从严谨细腻到放达粗粝,从黑白的冰雪世界到绚烂的彩色世界。你看到的是变化,其实我在画《寒山》系列的同时,就有大量的像《夜曲》系列一样的手稿,包括《荒石》系列的创作,就已经涉及到色彩、抽象性与表现性的语言,就已经开始在做这种准备。但是为什么说《荒石》系列依旧存在问题呢?并不是在探讨它好与不好,而是在说那个时候的我更多是完全以内心独白的方式在进行创作,还没有习惯以写生状态转换为创作状态,《荒石》系列更加主观,还有一种悲剧性的、锻造的东西。

这些年来由于写生次数的增加,我越来越多地体验到,在现场写生中随着自然的变化、我内心的情感与自然的交流也在变化,我我的画面形成了一种很从容的东西。这种从容没有一个固定的面目,它是随心所欲的表达,实际上已经超越了《荒石》系列的绝对主观化。一切似乎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不管什么方式,不管什么尺寸,不管什么材料,只要在我手中能找到它的触觉,能找到他的触点,就能生发出一个作品。尤其是终南山,它使我内心获得了一种畅快的、悠然的、自在的美好体验,我的手感能够更加放大。此时此刻我把雪景寒林中对古意的深邃的体验,进入到了一个完全凭直觉去作画,不假思索、接近于抽象与表现状态的一种释放。内心世界有更加明确的自我表达,画面背后有更加清晰的鲜活的生命力呈现。我不能因为要坚守某个现有的风格,或者坚持某个风格作为自我的标签,而使得自我显得与众不同,那样是刻意的。我也没有想过我要超越过去某种风格,我的语言是水到渠成的,这种状态特别好。

现在来看这批以终南山为对象,即将在崔振宽美术馆展出的《隐者的面孔》展览中呈现出来的这些新作,也是我自己始料未及的效果,这是我在终南山大量写生后作品沉淀的自然生成,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偶然性,它都是必然的,比如我人到中年,与终南山有着这样的亲密接触,然后画出现在这批具有抽象感、表现性的彩墨作品,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宿命,也是我现在生命状态的真实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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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3-25终南山•溪庐

关键词:党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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