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和绘画是人类的两大表达工具,讲不清楚的画出来,画不清楚的讲出来。但老天爷不一定能把两种才能都赐予你。又言:敏于行而讷于言,是否敏于行我不确定,但我口讷确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只能在画画上勤奋,有了基本的“工”的能力,也尝试着唤起“写”的气质。闲暇之余,随便扯过一张或纸或卡,有感而发,大胆落笔,随着墨色干湿浓淡浑厚苍润的微妙变化,一幅有情趣的小品成与不成的展现出来。就像倪瓒所言:“画者不过意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写胸中逸气耳。”
(文/李玉旺)
老话说得好:“文无第一,画无大小。”
李玉旺的大画严谨、造型扎实,最近看他的小画也不觉发现,其方寸之间也蕴藏着大精神。
他的小画若单以题材来论,与传统文人画并无二致,大多为牧童、钟馗、访友、拜石、走兽等常见题材,这些题材自古至今文人墨客已描绘多次,李玉旺也信手拈来,在这样的题材下发挥,容易落入俗套,似乎也很难再有新意。然而在这些小画之中,李玉旺却别出心裁,反其道行之,他摒弃了文人大多追求的疏远淡泊,以一种俗世之下的豁达“野趣”之气入画,十分可贵。读他的小画,观者常不由会心一笑,正如老北京人常说的“乐呵”,约上三五好友,天南地北逗个闷子,开个玩笑,甭管有什么烦心事,敞开心怀,一笑了之。他的小画就有这种聚人气的松弛与豁达感,这种豁达并非高高在上,而是藏于世俗之中,与过往文人的逃避出世不同,反而是直面生活的通透与洒脱。他笔下的济公,不再是穷困落魄的僧人,而化身自由戏谑的人间行者,在《访友图》《苦读图》《拜石图》等传统题材中,文人形象也不再感怀悲秋,更多的是充满确定的自洽与笃定,哪怕在《此山有主图》《斗士图》里,老虎的形象也不再凶猛可怕,两只斗鸡怒目圆睁也甚为有趣,在画家拟人化的手法之下,醉翁之意早已不在描摹物象本身,转而更似与看画者插科打诨下的精神对话。
苏轼曾在绘画中提出“常形”和“常理”两个概念,他认为形态稳定可以批量复制的事物皆具常形,虽形态不稳定,但有其自身发展规律的事物则具常理,常理与常形的不同也成为绘画趣味的分水岭,作品中展现的不同趣味也是画家内化人格的外在体现。倪瓒曾这样描述过自己所绘之竹:“它人视以为麻、为芦,仆亦不能强辩为竹”,虽看上去此说法较为夸张,但我们却可以看出艺术家在把握事物内在生命力、节奏、秩序感的同时,以更加自由与放松的方式来表达自我,不拘泥于描绘事物的刻板印象,不局限于笔墨表现的固有技法,以“以物为量”取代“以人为量”,摒弃固有的知识与理性,还世界以自然的本真,才是绘画的最高境界。
“画见其大象,而不为斩刻之迹”,流动的线条、松弛的笔墨、充满趣味感的形式,李玉旺的每一幅小画都在寥寥数笔之间以“自我”的方式展现着趣味之下达观的人生态度,观者读其画作不由一笑,继而畅若开怀,对于画者而言,此以足矣。
(文/李晓辉)
作品欣赏
品茗图 46cmx68cm
牧牛图 46cmx68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