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海拔三千五百米的尕海湖畔,高原的风裹挟着酥油茶的醇厚拂过面颊,这已是我第二十次踏入甘南。宽厚的藏袍褶皱里沉淀的岁月,玛尼堆上飘动的经幡,牧羊女被高原阳光亲吻过的笑靥,都在宣纸上凝结成永不褪色的墨痕。
初遇甘南时,我的画笔总是追逐着转经筒的金光,沉溺于藏式建筑繁复的几何之美。直到那个飘雪的清晨,我在扎尕那偶遇制作青稞糌粑的老阿妈。她布满沟壑的双手在晨光中揉捏面团,指节弯曲的弧度与山脊线的起伏惊人地相似。
那一刻我突然顿悟:真正的藏族美学不在恢弘的寺院金顶,而在牧民被风雪雕琢的掌纹里,在孩童奔跑时扬起的藏袍下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