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廖修平“南艺现代版画研修班十周年纪念展”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举行,郑忠与恩师廖修平在参展作品前留影。
三十年后重读同学的来信,仍能清晰触摸到彼时笔尖流淌的震颤。那个曾经站在南艺美术馆展厅中央的青年版画家,正透过廖修平先生的作品及观念与二十一世纪世界绘画史对话——这何尝不是一场跨越时空的GPS信号校准?
海安丝绸印染厂的印花车间是我的第一座美术馆。当工友们在手工印花台板上复制传统纹样时,我总痴迷于观察刮刀划过丝网的瞬间:颜料穿透网孔的轨迹、套色错位产生的异变、工业机械与手工操作的微妙博弈。这些被印染行业视为“瑕疵”的意外,在我眼中却被视为是待破译的艺术密码。
苏州专家轻飘飘的否定像把双刃剑,既斩断了我对传统绘画评价体系的幻想,也让我在灰烬中窥见了新生力量的无限可能。《惊蛰系列》则诞生于这种悖论式的清醒:当砂洗车间二楼的“陋室”里堆满“完儿碌山”“活作耗”的试验品时,我忽然理解了达芬奇解剖尸体的执念——在规则框架里寻找突破规则的切口,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对传统的致敬?《惊蛰》生命的苏醒啊!
南艺专家楼廖修平房间的灯光照亮了所有暗藏的伏笔。当先生指着我的习作说“回去要向工人老大哥学习,工业思维可以成为艺术语言”时,车间里那些被视作废品的试验品突然获得了无限可能与无限期许。他教我们用三棱镜观察世界:美院教育是光,工业生产是影,真正的创造诞生于光与影的临界地带。那些曾让我困惑的印花瑕疵,在先生收藏的国际版画获奖作品前突然显影为前卫艺术的基因片段。
2011年郑忠与恩师廖修平在西安美院参加画展
作品名称:行吟尼可西亚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