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一方墨,一张纸,不仅是中华美学的重要载体,而且是中国人文化生活的组成部分。近年来,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籍书法家李建军致力于将金文书法与传统经典相融合,取法经典,书写经典,尝试将传统文化艺术融入现代生活日常。
金文:往者虽旧余味日新
金文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字之一,是先民认识世界纪录世界的重要工具,因为孕育在人类文明早期,金文采用象形来描摹对象方式,这使金文造型有图画性质。刘勰《文心雕龙》有言:“是以往者虽旧,余味日新。”一个个金文文字,像一幅幅抽象的画,随物赋形,大小得体,形态生动。先民朴素的审美观和造型能力,让金文天生具有一种浪漫气息,备受后世关注。
金文与甲骨文并行,历史悠久,然而书法家真正以金文进行书法创作则是晚来的事情。清代后期,赵之琛、吴大澂先后以金文书法名世,后近二百年来,以金文彪炳书坛者屈指可数,可见金文书法路径之艰。
如何窥见门径?李建军选择以经典为师。书法就是书写的法度,“法”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有追寻的依据、有审美的高度,才能称得上书法。李建军由临商周金文原碑入手,花大力气临写散氏盘、毛公鼎、石鼓文等,从最经典的钟鼎铭文中体会金文技法,领悟金文风采。
艺术需要一种感觉和修养。一笔一划是书法的基础,线条的功力、间架结构的布局,直接决定了书法的艺术表现力。在对经典的研习中,李建军逐渐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书风。他的金文字体饱满浑厚,质朴而自然。同时,他还尝试把小篆的技法带入大篆书写中,试图把大篆的结体奇巧与小篆的线条灵动做结合。总体来看,他在坚持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形成了“有意味的形式”。
书篆:书法家应该像朝圣者
金文书法的不易之处,更在于必须具有识篆、择篆和书篆三种素养。所谓识篆,属于学术方面,要坐得住冷板凳研究学问,明辨是非、识别对错;所谓择篆,既属学术又属艺术范畴,在慧眼识珠中往往带入个人情感和喜好;所谓书篆,则纯属艺术范畴,没有是非逻辑之论,只有高下境界之说。因此篆书者必须具学问、见地、才能于一身。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金文书体一般称为大篆或籀书,存在一字多义、一义多字、一字多形、多字一形等现象。到东汉以后,金文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从实用性的角度说,成为一种“死亡的文字”。要记住已经不使用的生疏文字,本身就是一道难题,更何况要烂熟于心。因此,进行金文书法创作,需要以毅力和韧性,去进行古文字学的研究。一方面,要对甲骨、金文、隶书等文字形体娴熟掌握;另一方面,对训诂学、音韵学和文献学也要有所涉猎。同时,还要对新出土的古文字材料进行关注,才能为金文书法创作即时补充新能量。为掌握金文书法精髓,李建军下了许多苦功夫、笨功夫,同时也在学习积累中汲取了丰厚的营养。
当然,要真正写好书法,光有“术”是不够的,必须理解和掌握书法的“道”。中国哲学所讲的天地之“道”和“艺”是相通的。中国艺术中这种“以道为艺”的本体思想,使中国艺术理论和中国哲学理论密不可分,成为理解书法艺术的一大关键。因此,古人论书法便说“书之气,必达手道”“书之妙道,神采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