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悦英丨在五台山菩萨顶的香火缭绕中，读懂佛肩承载的人间欲求

下午休息过后，本想拜过五爷，许过愿，再上菩萨顶，去拜拜文殊菩萨。没成想通往菩萨顶的路被临时交通管制，上不去了，于是只好打道回府，打算在山西忻州五台县的台怀镇多走几座庙宇卖卖呆。

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凝望着香烟缭绕中那一尊尊面容静穆的佛爷塑像，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触：神佛的肩头，似乎也负载着人世间难以计数的欲求吧？人们跋山涉水而来，带着各自的艰难与梦想，仿佛要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

神佛纵然慈悲，又怎能一一回应这如山如海的心事呢？也许“有求必应”终究只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传说罢了，真正回应我们的，应当是这缭绕的香烟里，那份自己为自己燃起的一点微光与希望。

我们在住宿的宾馆餐厅吃晚饭，老板娘特别热情，让我免费品尝了五台山特有的“台蘑粽油”和“台蘑酱”，那美味一下子就征服了我的味蕾。

我仿佛吃到了云南好友妈妈自制的“鸡粽油”的味道，于是阔绰出手，一样买了五盒！老板娘看我如此大方就又端来了五台山特酿的红枣醋，说这红枣醋助眠，能够软化血管，禁不住她忽悠，我又买五瓶。

舒先生打趣地说“才走到五台山你就不过了，一路上的土特产你背得动吗？”我说：“反正有车，多大的事呀，这些东西回京送好友多好呀，来趟五台山别空手而归呀。”

饭后我们在宾馆前漫步，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沉淀了下来，五台山的夜晚展现出了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气质，似是有点寒意。

返回宾馆后，窗外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或风吹过林梢的微响，更衬托出山夜的深沉宁静。

推开窗向远处望去，深邃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仿佛是无数颗钻石被随意地撒落在巨大的黑色丝绒上。它们明亮、清晰，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在远离尘世灯火的山中，尽情展示着宇宙的浩瀚与神秘。

白日里香火鼎盛、人声鼎沸的佛国圣境，此刻完全沉浸在一片无边的静谧与星空之下，使人的心绪也随之沉静，生出几分出尘之感。

翌日，我想到来五台山如果不拜菩萨顶的文殊菩萨，总是缺些虔诚之意，本来按行程今天要下榻忻州。于是我们在道别五台山前决定再登菩萨顶。

晨光微露时，我们已立于五台山菩萨顶。入庙后发现这里已经人潮攒动，摩肩接踵了，仰首望去，文殊殿的金色琉璃瓦披着初阳，熔金般流淌着肃穆的光泽。

这座源于清代皇家敕建的殿宇，其庄重气派，如一道无声的谕旨，在群山间稳稳压住了一切凡俗的喧哗。殿前青烟袅袅，缭绕不散，竟似佛国垂落人间的丝绦，令人不由得屏息敛容——山巅的清晨，原是被神佛之威轻轻托住的。

每次与五台山的相逢，它都毫无保留地向我们展现着新的容颜，却又始终守护着那份无法穷尽的古老与深邃。

第五次的朝台之旅结束了，但我知道，这片山峦的召唤终将引领我再次归来。每一次抵达，都像是与一位沉默而博大的老友重逢，既熟悉，又充满新的感动。

我们道别五台山，车轮一路向南，辗过晋北的沟壑梁峁，直抵忻州古城。

（文/马悦英，文中部分照片来自网络，中国画水墨写生作品为舒建新原创，原创文章为2024年秋季河北、山西自驾游纪实，来源：茶马古道上)

画家简介

舒建新，祖籍山东青州。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原馆长，中国画学会理事，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一级美术师；2010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丹青云南神韵楚雄——舒建新中国画作品展》；2015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丝路丹青茶马古韵——舒建新中国画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