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就像音乐一样,是动态的、渐进的,来自妙不可言的冲动和期待,是随主观意愿变幻的。张望总是很安静,好像一个敞开的容器淡淡地伫立,有什么水到渠成地进来,也有什么自然而然地出去,他筛选,因为想这么筛选。他描绘他认知中的爱与美——其实并不局限在爱与美,还有很多无法用字眼来敲定的东西,或许只能用音符表述。在过去的一些年里,他体验过失去沉浸之心的空荡失落,也经历过事务繁忙、不容选择的无奈,有时不免怀念起从前来。他采用倒叙法回到30多岁,翻找年轻的自己留给未来自己的宝藏梦想。
《花姿》张望 45×34cm
60岁时,张望回到了画室,那里将终日回荡只属于自己的音乐。20世纪90年代的张望等来了自己多年后的回望,“俩人”一拍即合要继续做点什么。在艺术上,他们逐渐找到了更加自我也更加理想的状态;在现实中,他们希望保持一种远离功利的定力;在可以挥洒的范围之内,他们尽力回归艺术的纯粹;在无能为力的事情面前,他们选择震耳欲聋的沉默。
没有叙事
很多时候,我们希望画家的作品里有更多的叙事感,“请讲一讲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吧!”起码对采访者来说,获得更多的叙事素材,写稿会容易些。但不是所有的绘画都是连环画,画家打开一个通道让我们可以开放性思考,才是更有意义的事。
包括音乐,也经常是不叙事的,贝多芬、巴赫与肖邦某时某刻想的啥?你不知道,也无需太多解读。
《遗世》张望 45×34cm
端端正正居于画面正中的百合花有什么故事呢?它和牡丹、仙鹤以及众生都可以用这样的词概括:活着,或者,活过。但个体被关注,是文明的深入,事情从来都应由点再及面。因此,即便画家不说,我们也能看出画面中的关怀,是每个个体都需要的关怀——你在怎样活着?你曾怎样活过?就如《悟空传》中那片叫“一片叶子”的叶子,淹没在无数个自称“一片叶子”的叶子中。它是个体,其他的叶子也是。当听到呼唤时,它们全都认为在叫自己。画家在城市的高楼俯瞰街道,看到无数的“一个人”,他画他们,平淡概括的形象下是各自孤单的灵魂。
《花雨》张望 34×45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