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故事呢?全都是太多、太细致、太差异而无法一一讲述的故事。画家以笔墨的暗语对熙攘的同伴以及共存的环境予以支持,默默支持。他不像谁,只是如愿成为了自己,保留了自己。
牡丹花舞
很多优秀的画家一生都在画面上加色再减色,但剔除永远比堆积要难。张望如今的作品更加惜色、惜墨,多一笔都是残破,都是罪过。就连作品的题目也是简而又简,说多了就会侵占想象空间。
长相复杂的牡丹,在张望笔下呈现轻盈、漂浮的状态,它们与人、与环境的融合仿佛发生在梦中——不知是人的梦,还是花的梦。上穷碧落下黄泉,花魂游荡至此间,感觉纸都是香的,并且有清凉的雨水飘了过来。
《花期》张望 45×34cm
《花姿》是盛放的满足,《花韵》有含苞的羞赧,《花浴》中美好的人体被巨大的花子拥入怀中,致简的线条和柔和的暖色无比悦目。《花雨》中被打湿的,是花蕊还是静默的人群呢?还有年轻女孩纤细的小腿立在花前,白裙翩翩伴《花舞》。
《花舞》张望 45×34cm
很少有画家把牡丹和人放在一起,因为花太张扬,总是夺了人的气场。亦或者,在中国画家中,人物与花鸟常常不好兼顾。然而耐寒耐碱又耐旱、为了适应环境甚至可以“断臂求生”的牡丹,一年只有数日绽放,哪里顾得上张扬?我们若体谅它们简单的快乐,就会乐意与之相拥,在短暂的时光里彼此治愈。
张望的画,真的很和谐、很治愈。但治愈是个慢工。这两年流行一种庸俗的句式:看了《隐入尘烟》,我治好了自己的精神内耗;读了《额尔古纳河右岸》,我治好了自己的精神内耗……没那么简单。治愈需要时间,需要经历,需要与命运拳拳到肉的实战,需要将不得已的选择变为最好的选择,耐得住寂寞,坚持到顿悟,等来碧海蓝天。所幸,其间有艺术相伴。
气息浑然
2017年,时任山东美术馆馆长的张望引进了德国艺术家安塞姆·基弗的展览,这是新现实主义水墨与新表现主义艺术的碰撞。水墨,不只属于小桥流水、农耕夜读。在省美术馆担任馆长的5年,是张望最繁忙的时段,几乎没时间画画,但视野的扩展也开启了他更多元的思维。当他终于重返画室、拥有自己时,储存并发酵了很久的那些东西就一发不可收地喷薄而出。
《月光》张望 45×34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