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孙博文的画,想到最多的是“心态”或“精神”的概念,这不是描述性的,而是引发我们进一步探究孙博文作画时状况,试图在图像之间寻觅其隐含的意义。因为这一作用,可以让我们在一些具有连续性的现象之间,建立某一意义同一体,从而进入其精神世界,知道其人其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对于艺术家,我们更看重其特异性,看重其创造性,也更看重其意义的辐射力。惟其如此,才可言说其历史的影响力。
▲《飞泉溅禅石》316.5*123.5 2002年作
孙博文之“奇”与“博”,就是“一”与“多”。博而后出奇,多而后专一,其“一”就是自我。所以,他晚成且一发不可收拾。2020年11月22日之前,美术批评界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之后,连续两次大展引发关注,众说纷纭,可谈的知识点很多,聚焦却很难。他的画激发了我们的好奇心,究其因,谜团较多,意指不明。其中,我想弄清两个问题:一、是什么原因导致其艺术发生突变?二,是什么因素促成其艺术之大成?
▲《红云当头万象生》411*143 2002年作
从现有资料看,孙博文画风突变在1999年,时年六十一,定居青岛,有四件作品值得注意,分别为《白练飞响落人间》《隔溪山中高人语》《禅意尽在山水间》及《远山青翠彩墨染》。其尺寸一致(361×72厘米),均有跋文,从构图形式看,这四幅画各自独立,并无起承转合之势;就其跋文而言,作画立意,各有所取,亦难以组画论定。若细究跋文,前两幅有所联系。如“一帘白练下山岗,内有高人八尺妆”;“隔溪始有高人住,朗朗书声到客船”。前者观瀑布臆想高人之形象,魁魁然曰其大者;后者以溪流水声臆想高人之诵读,其音袅袅,似乎不绝如缕。前后之间,虽有作者对“高人”的想象,一形一声,但在画面上也没有明显的对应关系。至于“天作匡庐地为案”“万里长空自在天”,画的也是高山流水,构图顶天立地,言及“禅”与“自在”,那正是孙博文后期绘画的常态。之所以我关注这四件作品,在于其自由放达的胸襟与风格,尤其是上下之间,有一以贯之的气势,形成一路新的画风。
▲《山水四屏》361*72 1999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