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我认为最深刻的人类变迁是人们正在迅速地失去人的内在价值感。当代艺术对此的反映,因价值危机而出现的种种畸态的艺术作为对现实的回应。其实我认为这个现实真正需要的是正面的坚持内在价值的人与具有这种崇敬感的艺术,对人类的某种宝贵精神的持守与升华。这是面对世俗大潮的最具挑战性的回应。我坚持亘古以来,世界诸文明所拥有的一些人类基本价值是共同的。当代生活中种种人类危机,是对失去这种价值的反应。
艺术家朝戈(右二)在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草原和牧民在一起,1983
我感受到草原上的人们,他们有着特别干净、纯粹的人格,他们与自然和世界的关系,不同于从一些比较复杂文明产生的人与自然、世界的关系,这个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启蒙。这种纯粹的人格,它来源于自然,来源于天然的人性,这个对我来讲有着很大的共鸣,我产生了一种对纯粹人格的向往与追求,这个正是草原给一个正在成长的人的启示。可能我的一生都渴望着能不能实现一个纯粹的人格。
朝戈《牧民的儿子》,布面油画,30cm×20cm,1983
之后还有很多关于草原生活的经历,这些经历对我来说有着最基础的意义。我一直向往着一个纯粹的世界,有着纯粹的、天然的、人性美的、艺术的最自然的释放,就像那个女孩,她没有听众,一个人自由的歌唱,这也是我们草原艺术的一种特别的品质。
我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面临着一个问题,我自己观察的西方当代艺术,我的评价是有限的。艺术曾经是人类的希望和火焰,我就充满失望的看着当代世界产生这样一个艺术的面貌。我们怎么样对待我们的心灵、处理我们的素材,怎么看待我们文明中的土地和情感世界,以及这些最重要的原料和西方世界的对比关系。
艺术家朝戈在意大利威尼斯,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