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十国之行。我顺着西方文明的发展顺序走,西方文明的老师是古埃及,也包括两河流域。他们的希罗多德谈过“我们的艺术都来源于东方。”那么我就顺着顺序走,先到埃及,然后希腊、罗马、法兰西,最后一直走到荷兰。我当时所具备的英语能力,大概只有10个单词,这10个国家,我走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到几千年人类艺术的流动,人类艺术的创造,以及各个时期人类艺术真正的精华。我走了十国以后,对人类文明有着强大的理解,对艺术的理解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朝戈《蒙古女像》,布面油画,53cm×37cm,1986
我25岁在中央美院毕业以后,回到内蒙古,那个时期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个时期,特别浪漫。我曾经找到一个很好版本的蒙古史诗《江格尔》,我带着它去草原,一边阅读《江格尔》一边旅行,这是我的一次很浪漫的旅行。
关于内蒙古人的艺术气质,其实内蒙古人天然的有着强烈的抒发性,他们的艺术,他们的生活也有强烈的抒发性。我们看内蒙古的长调音乐,它有巨大宣泄的空间,它可以很长。内蒙古的文化或者草原的文化是天然的产生诗意的文化,而且我觉得内蒙古文化里,产生一个现实主义的艺术家或文学家都是很不准确的,它应该产生浪漫主义者,它一直是很浪漫的看待一切。
朝戈《盛装》,布面油画,70cm×40cm,1986
比如《江格尔》里诗意的形容有99匹俊马,描述敌人是多么强大,或者我们的英雄是多么奇伟,还有我们的优秀俊杰是多么俊美,这里的人是永远年轻......这些都是诗的语言,这个语言来自内蒙古人特别浪漫的看待自己的生活,这是史诗的重要基础,这些故事和叙述都是很浪漫的。
在内蒙古草原北部有一次经历,我从内地来,草原上50多岁的老爹带我去森林区,他比我年长一些,他对我说:“孩子,我带你去看我们的木头。”就这个叙述本身它就充满了浪漫,他要给你看一个非常精彩的树。这里的人们有一种天然的诗性的情感。
朝戈《宝石》,布面油画,32cm×28cm,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