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现代漆艺”一节中,作者谈福建漆艺家李芝卿、沈福文、雷圭元等在中国现代漆画诞生中所起到的先锋作用;此外提及现代漆艺与公共空间——漆壁画、漆屏风、漆塑的特点,并特别讲述了福建漆艺家多次承接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台湾厅装饰任务,如20世纪60年代李芝卿先生漆画大屏风《武夷夕照》,80年代以后福建工艺美术学校师生合力完成的漆壁画《武夷之春》、福州工艺美术学校(闽江学院美术学院前身)师生创作的漆壁画《高山风情》《雾漫清泉》及《宝岛蝶情》等。从中可见,作者清晰感知福建现代漆艺发展的蓬勃脉动,向读者们展现了福建现代漆艺发展的高光时刻和探索时代漆艺新命题的典型作品。
此外,《图说福建漆艺》一书在清晰的中心脉络基础上,通过“连串插入式”的结构将历史典故、名人轶事镶嵌其中,这些都构成了以漆艺为中心的微观性视角。由此,圈筑了一个系统性、开放性、包容性和大众性相融合的研思路径,凸显了“聚焦”与“融合”的特征,并通过漆艺传统与现代的双向观照,赋予漆文化独特的价值和意义。
02福建漆艺发展史料的挖掘与研究
作者通过挖掘宋以前福建漆艺的相关史料和发现新材料,在《图说福建漆艺》收录了他具有创建性的研究成果,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图说福建漆艺》展现了宋以前福建漆艺的发展情况。因缺乏物证,宋以前的福建漆艺向来少人问津。早在2012年,郑鑫教授在《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发表论文《“空白”的疑惑与解读——宋代以前福建漆艺的发展状况》。该文论证了福建漆艺直到商周时期还处于空白状态;战国、秦汉时期,福建漆艺以移植外来漆工艺为主要手段情况下的发展状态,兼及闽地土著漆工艺存在与否等问题;隋唐、五代在佛教造像带动下福建漆艺发展状况,因为缺乏物证,藉“日本奈良唐招提寺卢舍那佛坐像”和“古吴越国宝装漆函遗存”来推知。这个研究框架及相关结论为宋以前福建漆艺研究开拓出方向。在这篇文章的基础上,经过十余年的资料累积和深入研究,形成了《图说福建漆艺》中有关宋以前福建漆艺发展的系统性论述。
其二,《图说福建漆艺》对宋代福建漆艺的论述甚详。这在其它版本的福建漆艺术史中是少见的。个中原因也许是,清代中期沈氏家族脱胎漆器的崛起,使福州一跃成为中国漆艺中心,由于脱胎漆器的巨大影响力,学界自然而然将研究重点放在清中期以后。对此,郑鑫教授不无遗憾地说,“福州漆艺的悠久历史、丰富技艺为脱胎漆器的盛名所掩,仿佛说到福州漆艺,唯有脱胎漆器,再无其它。”他在研究中发现,早在宋代,福建漆艺便迎来了“福犀”的辉煌时代。在福建漆艺史上,福犀与脱胎漆器双峰并峙。福犀有着比脱胎漆器更悠久的历史,有其独立、完整的技法体系和审美原则,不应被遗忘。他的论文《中兴的前奏——宋代福建漆器发展之研究》《宋元时期的福州雕漆》《被遗忘的辉煌——福州雕漆小考》,讲述了对这一问题的思考。《图说福建漆艺》写宋代福建漆艺的部分,展示了郑鑫教授相关的学术积累和创新。
其三,在讲述明清时期的福建漆艺时,《图说福建漆艺》以沈绍安家族为中心展开,特别强调两点:一是强调技术创新。这部书详细讲述了沈绍安家族发明“脱胎”工艺、“薄料”工艺,并始终致力于技术革新,使生产高质量的漆器成为可能。在元明清雕漆一家独大的情势下,沈绍安家族通过技术的革新逆流而上,改变漆艺保守、奢靡的风气,带来整个漆艺行业的振兴。二是强调漆艺传承。书中通过人物、故事串连起沈绍安家族七代的技艺传承和经营之道,甚至在更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讨论沈绍安家族的影响及其与新中国成立后的“福州第一脱胎漆器厂”“福州第二脱胎漆器厂”的关联。征信指出“自沈绍安恢复创制‘脱胎漆器’,技艺历经七代族传家承,漆业昌盛,巧匠如林,一个家族逐步带动一个产业。”显而易见,《图说福建漆艺》借讲福建漆艺史,向读者传达福建漆艺传承、发展中最核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