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自己/攀上极顶/颤颤巍巍站起来/扶着天空。”(《泰山松》之二)哦!这“泰山松”的意象,既是诗人孤高自立、傲视群雄的气节骨风表达的姿态,又是一个民族精神站立泰山“扶着天空”独尊天下的放歌雕像……这“泰山松”也便成为佛理道法的象征。站在这棵“泰山松”下,极目远眺,齐鲁小了,天下也小了!
“所有的路/都是/不愿站起来的/纪念碑。”(新诗绝句《路》)这风吹日晒、雨雪冲压、车辗人踏的“路”的意象,是所有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劳动者的形象呀!他们走了或者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史册里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可他们是修筑人类命运行走道路的筑路工、农民工、打工族。这桑恒昌雕塑的“不愿站起来的”躺着的“纪念碑”,比一些站着的名不副实的纪念碑,崇高而又伟大。哦!民本意识、乡土情怀,始终浸润在桑先生的诗心文本里。
《木鱼系列》之七,诗人写道:“木鱼响起/众僧倾听/一声声/都是无字的经。”木鱼声声,意象为“众僧倾听”的“无字的经”,这种将“动”的声音,转化为“静”读的经文,就更加得入命、入心、入骨、入魂了!殊不知大乘境界的修行,不是在动态中而是在空静中修成正果的。动燥,心生浊;静空,心生清。
“不忍看/人间悲剧/天空/拉上窗帘。”(新诗绝句《乌云》)“乌云”的意象,再不是习惯认知的黑暗邪恶的性质了,而化托为传世光明善良的本体了!桑恒昌先生创新地给“乌云”的冤屈一一平了反,令世界刮目相看。这不仅是意象的创新,也是语言意境的再创造。
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张炜先生在评论一位年轻诗人诗歌的文章中写道:“诗人是创造语言的上帝。世界上如果没有诗人,人类语言就会死亡。”
著名诗人郑玲云:“他是上帝派到人间来专门写诗的人。我看到你彩色的影子,嗅到你情感沃土的芳香。”
有友人议论说,我“几十年来只会写桑恒昌”,这就让我不认可了!客观地讲,应该说我重点写桑恒昌——因为我爱恒昌的诗歌,我同时感恩他是改变提升我人生轨迹走向的灵魂朋友。还应该补充说明,多年来,我写了好几十位我喜欢的诗友、文友、书画家、影视艺术家、音乐家、舞蹈家的评说文章。
还有人说,“王传华是借桑恒昌的光,照亮自己!”
这话不错。我承认。近半个世纪来,我就是在桑恒昌诗光的照耀引导下,行走并攀缘在诗学、文学、艺术学的道路上。
我同时感到:我写的每一位诗友、文朋、书画家、戏剧家、音乐舞蹈家,都是在借他们的光,照亮自己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
尽管桑恒昌先生和我,都已年逾八旬,肯定也有一些习惯性的自不知明的“老了的毛病和缺点”,这是难免的。太阳不是还有“黑子”吗?明月不是还有一脸“雀斑”吗?但是,桑恒昌诗歌美学中创造的“意象语言”放射出来大道光芒,是与日月同明相照,穿越人类文明世界空间的,是任何人也抹杀不了的。
知交的朋友们,借着灯光,读一读我上面这些“老了的文字”,兴许多少悟出一点什么来。
(文/王传华,《创造诗歌意象语言的王者——桑恒昌》,2025年2月9日于加拿大温哥华)
诗人简介
桑恒昌,著名诗人,山东德州市武城人,1941年出生,1961年高中毕业后,被保送到军事学院深造。1963年发表处女作《幸福的时刻》,获全军文艺汇演作品二等奖。退役后历任《山东文学》诗歌编辑、《黄河诗报》社长兼主编、中国诗歌学会副秘书长、国际华文诗人笔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已出版诗集《光,是五颜六色的》《低垂的太阳》《桑恒昌抒情诗选》《爱之痛》《灵魂的酒与辉煌的泪》《年轮月轮日轮》《听听岁月》《桑恒昌怀亲诗集》等12部。其作品被选入160多种选本。有评介其作品的论文170多篇,专著两部。130多首诗被译成英、法、德、韩、越文发表。曾两度应邀出访德国,进行诗歌交流活动。2005年7月,德国推出了他的诗选本《来自黄河的诗》(汉德语对照)。他的怀亲诗自90年代出版以来,曾形成诗坛的一个高潮,关于怀亲诗的美学原理、社会意义和历史价值,曾有多位学者和诗评家论及,在海内外享有较高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