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艺:我们第一个问题要问俞晓夫老师,您在80年代比较早期的时候就已经创作了《我轻轻的敲门》这样一个载入艺术史的历史画作品。同时,80年代在中国艺术史中是一个比较开放的语境,在这种语境之下俞老师为何选择坚持历史画题材进行创作,有没有什么故事背景或者是历史渊源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
俞晓夫: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历史画画家,但我對此非常有兴趣倒是真的。在我的创作中我往往习惯于把历史的某一段拿来裁剪,作为我创作的基本条件。也许画历史画是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我年轻时曾经准备考复旦大学中文系,想去做文学家,内心有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历史人物,有点担当,或者也写写小说,像海明威那样,有简洁的.犀利的文风,包含一点哲学意味。这也许是我们那个年代所受过的、那种带有使命感教育的缘故吧。我只能采取选用历史的某些断片,进行剪裁,现在看来已是有些老派了。
我认为,一个好的画家必须要具备很好的文化底蕴、哲学背景、文学素养,唯其如此才可能够站的住,可以自圆其说,《我轻轻的敲门》其实就是借故人之闲情逸事画“我自己的故事”。我希望把海上画派的任伯年画出来,让他在他的年代成为海上画派第一人,同时还要把中国近代美术的这段历史通过缜密构思呈现出来。一直到今天,我仍是这样的习惯,把历史的某一片段或者哲学的某一事件,又或者是文学的某个断片作为创作的素材。比如我通过画莎士比亚、贝多芬,莫扎特他们,来满足我自己的僻好,并借此表达出自己的认为。我甚至还直接画了很多哲学代表人物,比如萨特,还有马克思、恩格斯:甚至列宁等,但我都把他们作为哲学范畴里的历史人物画入自己的作品,凡是属政治家的则尽量减少他身上的政治特征,在我这里他们只是“学者”。除此以外,我的创作是没有任何参考的,习惯信手拈来,把我内心的的感受和理解用自己的技巧表现出来,我自认为这就是我最有说服力的地方。
另外就是,我也确实是为我们国家画了不少历史画,在近15到20年之间,我把时间基本都扑在历史画创作中。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去画,一是源于对历史画的信仰。二是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太过多元,纷纷扰扰,而我想要一个僻静的港湾。当然,我也和大家一样,不是唯有历史画的。我很幸运,在选择历史画创作的题材上较顺我意,是那些历史长河中不会被消解或者会被遗忘的历史人物。
董雪莹:非常感谢俞老师的分享,总结一下俞老师刚才讲的那一番话,可能是他在面对历史题材创作的时候,多数是采用他者的眼光,现代人的眼光或者是依照主观的,并非强调史实的创作方向进行历史画的创作。
那么同样是题材的问题,罗江老师您最近几年创作了许多主题性的绘画。据我们所知,其实您1995年已经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人的水墨画展,而且当时的文化背景,正值“水墨热”,“书法热”的时代背景。但是,为什么您没有留在北京或者是没有选择当时很流行的都市水墨、实验水墨,而是选择坚持回到云南,描绘少数民族的题材?
罗江:对于这个问题我与两位参展艺术家(俞晓夫和周刚),不同之处在于探索艺术的道路上。我记得,当年八五思潮风靡中国的时候,正是我们求学的时期,当时也确实是受了这股风潮的影响。1995年的时候,我在中国美术馆做个人展览,当时还画过一批都市水墨、其中甚至还有现代水墨这类艺术风格。在那次展览中有很多有影响力的评论家在看过我的展览,或者画册之后,对我的创作提出了一些方向性的提示或是评价,其中一部分认为我的根在云南,认为我应该把创作的内在精神和笔墨语言转换到那些我熟知的、以及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