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除以花卉为主的作品之外,展览亦呈现了若干人物、风景类题材的作品,它们彼此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呼应的关系,可否具体介绍一下?
闫平:我其实画那些植物的时候,很容易想起文艺作品中的爱欲,比如在画其中一张画的时候我就想起了电影《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女主人公是那种优雅的女人,但是他内心的血性、个性一旦被点燃,就像是绽放的花朵。所以在呈现这些花卉题材作品的同时也呈现了人物元素的绘画,表现了一种内在的相融。
有一张画叫《倾听莫扎特》,旁边的小画呈现了钢琴演奏者的手部形象。我感受到莫扎特的音乐有丰富的层次,画中的线段和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它和音乐、节奏是有关系的,那是一种既有对比,又很协调的感觉,是随时可以振翅的感觉。
《夏季的细⾬》布面油画 100×80cm 2022
我想这些可能与我内心对自由的向往有一点关系。对于女人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自由。我不拒绝画中的文学性、诗歌性,我之前的一张作品中有一只大天鹅和一只小天鹅的形象。大天鹅做振翅状,但它回头看到小天鹅时就不会再飞起了。就像《第二性》中谈到的那样,女人的勇敢就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不是说不能飞得更高,而是心有顾忌。有一张画叫《轻易打动我的心》,孩子随意敲击的声音就能打动母亲的心,那种珍贵的感受是我需要保留的。
《宝贝你在想什么》布面油画 180×160cm 2022
记者:在画面中可以感受到对空间的压缩,画面中的形象也呈现出一种较平的特点,能否谈谈对空间处理的思考?
闫平:我觉得一部美术史实际上是一部视觉史,是从立体到平面的过程。毕加索的《格尔尼卡》采用了焦点透视,但也有非常平面化的一部分,他那个焦点透视以后的平面化和咱们中国画的平面化还是不一样的。我同时也看到蒙克、梵高、夏加儿画面中放射着刺眼光芒的太阳形象,它其实不只是太阳,还象征着一种上升的趋势,它对应的是天上或者是心理上的表述,所以我在画里一定要保留这种透视线。此外,我还觉得透视是一种运动中的生动感,是形体在运动中显现出的那种透视感。西方透视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古老技术,我们要在这当中注入新鲜的血液。我喜欢中国画的布局,像九宫格一样,上三层、中三层、下三层怎么处理、怎么用线、怎么布局,这是中国画的透视。所以我的画看上去处理得比较平,但空间其实是非常立体的,只是这种立体并不是那种形象上的立体。
《芦⽵的线条》布面油画 140×160cm 20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