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艺术家虽然都有着女性艺术家的细腻与内敛,但是在创作表现与思维路径上不尽相同,康蕾的绘画于细微处见卓著,充满力量与冲突感,陈子君的绘画于随性处见张力,充满奇幻与灵动感。展览现场她们二人的创作生发出诸多碰撞与思考。展览开幕之际,记者对两位艺术家进行了专访,邀请她们就展览主题、创作脉络、观念转向、女性意识等话题进行了深入解读。
康蕾:选择与不选,如何选与如何不选
记者:选或者不选,如何选与如何不选,都成为了“选择的选择”。对于这个展题,您是如何阐述的,以及我们该如何理解呢?
康蕾:《选择的选择》是我一张作品的名字,源于《存在的喧嚣》书中的这段文本“本真的选择从不是选择这个或那个,而是选择的选择,在选择与不选择之间的选择”。这个题目也是选择的结果,作为策展人,彭锋老师给了他的建议和其他方案,我们商量后彭锋老师接受了我的选择,定了我喜欢的这个展题。
康蕾,《选择的选择》,丙烯,120×100cm,2022
艺术是对世界认知的选择性表达。“选择考验着取舍的智慧,也检验着自由的限度。”面对选择,我相信直觉,因为直觉汇集了全部经验。有时,一个选择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有时,一个人的选择可以改变一个时代的生活;有时,一些人,心里明明想选a,行为却选择了b;有时,面对没有选择的选择,让选择好像又变成了伪命题,比如那些按规定不得不做的事情。“真相”是选择后面的社会动因,个体的选择与不选择从来都是价值观的具体体现。本真的自我是“自我选择”后的存在状态。“艺术有关于选择,艺术也正是选择本身。”
记者:您早期有大量的人物画作品,后来开始描绘恣意生长的植物王国,现在展出的这一批画作中,不仅有大量植物,还有人物的出现。谈谈您在绘画语言、创作方法或心态上的这一转折点,以及当时是什么触动您做出这一转变的?
康蕾:对我来说,这其实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早期塔吉克人物写生是因为被个体鲜活的生命形象打动,被地域生活气息和朴素的民族文化感染,激发出创作热情,也希望透过眼睛获得超越语言的内在交流;后来因为距离转换,关注身边与自身。同时,不满足于写生现场所见,尝试用植物传达给我的某种感觉和精神意象来表达思考,将它们主观地安置在背景中铺垫氛围,渲染人物情绪,成为人物内在心理的暗示与“描述”,在我作品中向日葵和仙人掌都是这样的表达媒介。比如:在失恋的女孩的背景中用黑色阴沉的向日葵表现她的心理活动;在“向日葵日记”组画中,记录彼时刚做妈妈的自己与宝宝第一次分别的柔软心态;在“向日葵自画像”中,我和向日葵并置在一起,过滤掉现实生活中的色彩关系。渐渐,人物形象逐渐边缘化,有些被影子取代。后期植物形象慢慢就独立出来成为表达主体。
塔吉克写生作品:康蕾,《格勒芙与奥玛特》,布面油画,90×53cm,2002
塔吉克写生作品:康蕾,《冥》,90×53cm,2002,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