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风景写生之我见》
油画风景写生是初习油画者训练科目之一,同时也是油画创作中重要的题材之一。西方油画所描绘题材中,风景画最早并不在主要表现的范畴中,以宗教画、神话画、历史画等宏幅巨制为主的题材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迎合着宗教和统治阶级的审美和教育之功能。油画中风景从作为“配角”的背景一步步移到“主角”的台前,这与艺术家们对于自然的抒写、情感移入和创作自由等有着密切关系,当然作为观者们对于油画风景的委婉抒情、家园情节和接受自由也推动了这类题材的进一步独立。本文试图从艺术家对景写生时的感受和创作过程中的情感来分析创作主体的情理关系,以及风景写生作品中蕴含内容和形式角度来分析作品本体的意境之美。
油画中风景最早只出现在宗教题材的背景中,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乔托的《哀悼基督》中可初见端倪,在当时的创作理念中,普通人“情”的出现是作为人文主义的重要标志之一。区别于基督教时期的程式化,人物的表情开始越来越有人情感本来的样子,背景的风景开始有纵深感和层次关系的表达。15、16世纪之交尼德兰文艺复兴帕提尼尔《地狱湖风景》、老彼得波鲁盖尔《雪中猎人》更是将风景重要性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为风景画作为独立绘画科目奠定了基础。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风景以一种试探性的方式“触摸”情理,随着油画技法的成熟,壁画向架上绘画转移,油画风景越来越像真境。画面中人物在相对真实的山石、湖面、雪景中仿佛是现实般存在,在其“理”上,文艺复兴巨匠达芬奇说的“绘画是自然合法的女儿”也在肯定着真境的探索表达。
油画风景写生成熟的代表是荷兰风景画大师霍贝玛《米德尔哈尼斯的道路》,其采用焦点透视“理”将米德尔镇的田园风光抒情般的描绘出来,画面中的宁静、甜美还有几何式抽象美感完美地满足了资产阶级的审美趣味。荷兰经过战争革命后的新型资产阶级一改以往对宗教绘画中“情”束缚,转而对美好生活、大美河山的赞美,表达着人们对自然的热爱之情。自此风景画正式登上台前,一代代艺术家展开对油画风景的解读和表现。真正将油画风景画表达至顶峰的是众所周知的自然主义“印象派”,我们耳熟能详的有马奈、莫奈、雷诺阿、德加、毕莎罗、西斯莱等等。印象派的产生实际正应和了中国清代画家石涛那句“笔墨当随时代”,在19世纪资本主义的繁荣、自然科学、科技的进步产生了锡管颜料,是艺术家可以开展大量的户外写生,而相机的出现带来的绝对理性也促使艺术家通过手中画笔来表达人的感性“情”。以莫奈《印象·日出》为例,画家通过类似东方“写意”性的手法,用蓝紫为主色调、透着澄色的日出微光、远处隐隐的码头、海面开始忙碌的船泊将太阳即将跃出瞬间之景生动地抒写出来,这幅画在当时引起极大的轰动。《印象·日出》强调的光色效果摆脱了陈陈相因的古典派和矫揉造作的浪漫主义的印象,转而追求对绘画语言的表现力,环境色、冷暖色、条件色等色彩并置的感受力以及对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所呈现的时代性。
当然,以西方现代绘画之父塞尚为代表的的“后印象主义”又开启了油画风景写生的又一次飞跃,后印象派受到了了克莱夫·贝尔的“有意味的形式”的影响,强调通过线条、色彩等排列组合,体现形式高于再现性内容的形式主义,最终激发起人们的审美情感。如梵高《星夜》中的风景不再是对自然的再现,更加强调主观情感的抒发性和情感移入的生命性。马蒂斯说:“我企图想到的首先是表现”,艺术家对于风景中情感表现我们又称之为“情感物化”。俄国普列汉诺夫说过:“艺术不仅表现人的思想,还表现人的感情,不是抽象的表达而是通过生动的形象”。油画风景在进入二十世纪之后的地位受到现代绘画冲击,两次世界大战更是将艺术家们的思想推向虚无和玩世的趋向,油画风景写生不足已描述当时的社会思潮,关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本文就不再展开赘述了。
曲径 50cmx60cm 2014年
湖光50cmx60cm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