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面油画
60x80cm
2021
雪球
布面油画
130x100cm
2021
记者:自1983年您从广州美院油画系毕业算起,至今整整40年。在您40年来创作生涯中,经历过几次影响较大的调整?
段正渠:画画上我一直不安分。上大学的时候,看见新东西就想试一下。那时候老师上课教的是严格的苏派油画,但课余时间,我什么样的风格都试过,看见好东西就要模仿着画一画。刚毕业那几年,依然来回做着各种尝试,甚至画过抽象、做过装置,直到1987年开始画陕北后,才慢慢定性。1991年和建伟在北京办了“二段”展,我画了一批陕北,算是有个相对清楚的个人语言面貌了。但没有个人面貌着急,有了,它又是个束缚,会框住你。
1993年,又在北京办了“油画四人展”,那批作品主要在意于淡化和去掉鲁奥的影子。当时刚开始接触新表现主义,从新表现的作品中吸收了一些东西,开始画得直接了,不再像原来一遍一遍地罩染,画面开始放松。这是一次转变。
2000年的上海双年展,对我刺激最大。自己的作品与很多西方当代名家如基弗、杜马斯等一块儿展出,感觉就像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土得掉渣,陈旧的不像同处一个时代。今天我在微博上看了一个视频,一位广西老太太,孙子请她吃麦当劳,她说真好吃,太好吃了,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孙子听的眼泪直流。我感觉我当时就像这位老太太,觉得人家画得太好了,自己的画挂在那里,感觉好丢人,不敢多看光想跑,生怕别人知道那是我画的。那次真是对我刺激太大。回来以后,整个2001年我都在做新的尝试,我说这次一定得改变,下了很大的决心,画了一批跟原来很不一样的作品,但最后留下来的也就五六张。太刻意,根本说服不了自己。我又开始想:我画画是为别人画的吗?为什么非得这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不是应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才对吗……变有道理,收也有说辞,就这样翻来覆去地给自己找台阶。试了一年之后,又呼呼啦啦回来继续画我的黑画了。第一张画的是《寒夜》,然后是《夜行》《黄河船夫》,不但没有像预设的那样变得明亮,反倒比原来更黑更浓更重。
到了2015年前后,大概有两三年时间我几乎没画出一幅新画。我对原来东西完全失去兴趣,每天站在画布前,想的竟是为什么要画它?画出来有什么意义?这一幅和之前的有什么差别?一天天重复有意思吗……想到画完之后作品的样子,就呼呼啦啦把画给涂了。到了2017年,我突然想:去他妈的!我都快60岁的人了,还用得着那么在意别人看法吗?我就不能真正给自己画点作品?终于坦然了。说了一辈子“画自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其实都是给自己打气而已,只有到这会儿才能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
记者:所以尽管说曾有过几次调整和改变,也不过是动了心思或者小作尝试而已,只有这次是彻底的。
段正渠:是,这次调整时间还是很长的。
是最长一次,前后七八年。
记者:您的整体感受是?
段正渠:像是重新获得自由。虽然这自由来的太不容易,是以太多的心血和时间为代价。这些年间我曾多次想过我该是江郎才尽艺术生涯到此为止再也画不成了,多次想过放弃,但好在我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信念使我挺了下来。
生日
布面油画
30x20cm
2022
妥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