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画家当然要画他熟悉的对他影响深刻的东西。但从当代艺术观念来考量,张思永先生运用“南方乡村经验”来创作,这似乎在题材选择上吃了亏。当代艺术的批判性、颠覆性和解构性具有禅宗公案里所说的大象渡河般的当头棒喝和醍醐灌顶,即斩断人们对以往、现在、未来一切既有的概念,从而宛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面对这个世界惊讶不已战栗不已。而“南方乡村”之上囤积了太多的文化的赘肉,恐怕张思永先生一下笔就要落入窠臼。
展览现场二
然而,张思永先生的“南方乡村”系列并没有把我们导入固有的轨道——在处理这种司空见惯的题材时,他只选择了南方乡村中的水和花朵两个物象,运用抽象的艺术语言,进行极致的演绎一一面对这样的作品,我们的心都要碎了——这是我们以前在解读相关的“南方乡村”艺术作品时,从未有过的审美体验。
行文至此,我们知道了张思永先生的作品是抽象的——就像在题材上吃了亏一样,好像在艺术风格的选择上,他也吃了亏——千百年以来,人们习惯于那些再现的写实绘画,而对来自于内心深处战栗的抽象绘画多有诟病,认为这是造型能力不行而故作高深莫测来糊弄观众。
对抽象绘画,持这种论调,是不负责的,严重地有失公允。客观地讲,写实难,抽象更难。所以,在艺术史上,站得住脚的抽象艺术家不多,诸如康定斯基、库普卡、马维列奇、蒙德里安、塔皮埃斯、米罗、波洛克、赵无极等(前4位为现代抽象艺术的奠基者)。前面说过,抽象绘画是向内求,即捕捉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栗,而这种捕捉是否有效要看由笔触的节奏、虚实、呼吸以及色彩对比关系组成的有意味的形式能不能引起观众生理上的类似过电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