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德:1988年,您在巴黎参加了第一场群展;1991年,又在柏林做了第一场个展。在您的艺术生涯中,您是否考虑过留在欧洲继续发展?或者说,留学欧洲的经历是否让您对中国 的文化传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出生于上海的艺术家萧勤(生于1935年)曾谈到,他本人直到抵达米兰并结识了卢西奥·丰塔纳 (Lucio Fontana) 等欧洲艺术家之后,才开始阅读《老子》,这一点让我印象深刻。
谭:1989年我获得DAAD奖学金来到德国柏林艺术大学学习,整整五年时间,这成为我一 生中一段非常重要和难忘的经历,但是我并没有想生活在德国。我非常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回到中国能够实现这个理想。
德国的艺术有非常理性的一面,德国艺术家都是与生俱来的思想家和哲学家。另外又有非常激情和疯狂的一面,表现主义与新表现主义艺术的产生说明这一点。这两个方面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可能这就是德国民族性格当中两极化的一个特点;相比之下,我对东方艺术家的特点看得更清晰了。我在德国的生活学习经历,不仅让我认识了德国,也认识了中国。认识了巴塞利茨才会从事自己的平面简约式抽象的创作。
《时间》装置100×1000cm1993
巴塞利茨是柏林艺术大学的教授,也是德国新表现主义的代表。他的作品尺度大,笔触也大,画画的时候如同一个泥瓦工,体现的不仅是画面的冲击力,更呈现人的原始本能。而中国艺术家画画更文雅、冷静,更注重空灵所表达的精神内涵。
《+40m》创作过程
多德:我记得您曾谈及,在刚从柏林回到北京的那段时期,马克·罗斯科曾对您产生过巨大的影响。能否谈谈罗斯科在哪些方面给您留下了深刻印象?
谭:是的,他的作品区别于理性的几何抽象,带有很强的情绪感,不仅悦目,而且打动人心。一片红色或蓝色有一种宗教的氛围,能让你静下来,把你吸进去。
我也喜欢使用大色域的红色或蓝色,与罗斯科不同的是,我的画面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中心点,你站在画面的某一个地方,这里就是画面的中心。边走边看,中心也会随着你的运动而改变,所以,我有些作品的尺度都很长,画面中还有很多细节,可以让你驻足观看。这是东西方艺术观点的不同之处。
谭平在罗斯科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