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cm×520cm纸本设色
在中国传统绘画中,墨的五色之分,是指画家对墨的认识和驾驭能力。殷会利放弃了墨色中的灰度,以构造视觉差异为特征,专注于纯粹的焦、纯粹的墨、纯粹的黑、纯粹的白。画面黑白对比、大小对比、疏密对比等等,处处可见作者的匠心独运,可谓有墨处见神采,无墨处见意趣。
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五色令人目盲。”黑,抛弃了华丽的外表,更加接近世界的本真;白,执着于纯粹的自我,更接近某种人性的本质。黑白,使我们将色彩世界里的兴奋、刺激、沉静、迷茫……诸种情绪化为理性的思考,直面所谓斑斓的人生。殷会利的焦墨人物画《蒋兆和》《齐白石》,从画面构思来看,就可以看出作者的慧心独具;大量的空白,省略的外轮廓线,概括的面部结构……使我们用冷静的目光再度审视那些黑白块面时,似乎感受到画面里透出了汉画像砖的远古气息。
黑与白,如同生与死、男与女、阴与阳,如同高低两弦的变奏。殷会利在创作中越发体味到黑白之妙,相比于五彩,它凝重而素雅;相比于五色,它纯粹而简约。
殷会利会在黑与白的极致中,创作出更加深沉有力的作品
(文/邵大箴,1934年10月-2024年7月25日,美术史学家、美术评论家、书画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摘自《追寻极致——殷会利的焦墨人物画》)
【鄂温克人家】
240cm×122cm纸本设色
一、心连广宇的国家叙事
殷会利的主题性美术创作,能够站在时代视域的高度,从现实社会和历史记忆中,选择具有重大社会影响和价值的题材进行图像叙事,既拥有与国家兴亡、民族命运、人民福祉相关联的宏大叙事框架,又葆有深入的个人体验与浓烈的情感输出,在精神内涵和绘画语汇的有机结合中,呈现出具有鲜明特征的时代旋律和审美追求,具有典型的国家叙事的特征。他属于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发展进程成长的一代画家,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学术背景,使他对主题性创作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和深刻的领悟力。
二、守望相助的民族抒写
毋庸置疑,民族题材美术创作在现代中国美术生态中占据着相当的比重。民族地区的悠久历史与人文景观为近现代中国美术提供了丰富的美术资源,也催生了一批卓有成就的艺术名家和影响深远的经典作品,使民族美术在汇聚团结各民族力量、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中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殷会利长期投身于民族美术教育和创作实践领域,他的民族题材创作以其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而令人瞩目。他善于从民族传统文化精神中汲取营养,通过对“民族”和“地域”问题的深入探寻与研究,挖掘出生活景观背后发人深省的人文本质,超越了风俗风情的传递表达,而上升到民族性、精神性的情感解读和形式突破;他用深邃而开放的眼光去审视并把握民族文化的渊源与发展,通过感同身受的多元抒写,揭示出中华大地多民族之间守望相助、同舟共济的家园意识和时代风貌。
【草原上】
240cm×123cm纸本设色
殷会利在民族美术教育岗位上辛勤耕耘多年,民族地区的田野调查和采风写生,既是他教学的重要内容,又为他提供了深入体验民族地区人文特色的有利机会;另外,中国美术家协会民族艺术委员会主任的学术身份,也促使他从全局的视野和高度来观照民族题材美术现状。循循善诱的教书育人、高屋建瓴的统筹规划与身体力行的创作实践之间的不断转换,使他对民族美术的认识与自我创作的要求有了更高的标准。他深刻地认识到:“对民族美术的整理与研究,不仅仅是对中国传统美术形态的梳理与保护,同时也是对当代文化体系的整合与推动。”基于这样的认知,他在创作中十分注重通过笔墨及形象来传递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浓郁的时代气息。比如《祥光大巴扎》《巴扎百态》等反映新疆地区民族风俗和生活场景的作品,民俗细节和服饰特征虽然在画中随处可见,但他聚焦的重点显然是人物气质和精神状态,通过形象来揭示民族地区市井烟火中所蕴涵的民生变化、文化习俗以及生存况味。
殷会利对近年来民族美术创作越来越盛装化、节日化和符号化的倾向葆有高度的警觉,这种带有消费时代典型特征的流行画风,概念化、同质化现象十分严重。他对那种表象化、碎片化的肤浅罗列深恶痛绝,并以鲜明的态度和充满说服力的作品来阐明自己的观点。他坚持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去体验民族地区的生存环境和生活现状,以至诚的人文情怀去贴近、理解历史文化、宗教信仰和风俗人情的深刻内涵,在地域特色和多元审美中挖掘富有人性深度和语言新意的表达方式。
【哈尼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