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狮子林的假山里钻进钻出地玩耍,成就了孙宽随意皴染便可赋予山石魂魄的灵力。他的画里,太湖石参参差差、枝枝蔓蔓、缠缠绕绕,恣意生长。孙宽曾以画入“琴”,石也入琴,一组琴画,山石纵横交错,伸舒蜿蜒,神魂兼具,如有生命。古人相信石头能幻化入世,记录尘世的故事。孙宽的太湖石,形态莫测,剔透通灵,记录他与苏州园林,至少三生的缘分。
以色写意,贯通古代与现代
最美不过中国色,历经千年不过时。国画的色彩里有历史、有传统,也有风靡、有时尚。色是画家表意的方式,也是孙宽承古拓今的修行。
古人以墨色浓淡的控制建立了国画的灰色系统,今人亦推崇高级灰。灰不如黑硬朗,也不如白鲜明,但它却更有弹性、更有空间、也更有想象力,它是一种人生态度也是哲学思考。孙宽将灰用得不动声色。无论“浮生六记”还是“运河十景”,灰都潜藏其间,深沉内敛,变幻莫测。对灰的掌控需要一定法力,从远山黛、松烟灰、雷雨垂,到雾霾灰、奶茶灰、香槟灰,孙宽的法力在于用它链接古今。
古人说三生花草梦苏州,孙宽很少用浓艳的色彩,可草木藤蔓皆有温度。《玉漏迟》仿佛浸泡在化也化不开的青绿梦境里,一尊深碧色太湖石,几条秋枝,一架空荡荡的鸟笼,刻画了姑苏独属的宁静温润。《意难望》《又见江南》,老枝临风,新叶吐翠,出墙稀疏,绕屋葱茏,那抹青绿穿越隋唐,到他手里,褪尽浮华,疏密错落,自循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