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阔海:我就反复的实验它,又是用胶,又是用矾。一开始尽量向汉画或拓片效果靠拢,逼近原拓。那一时期我画了《将相和》《游春图》《车马出行图》《古汉画印象》,包括你给我写的《艺术的阔海》这篇评论文章,刊登在这本由沈鹏先生题书名《王阔海国画集》里,95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了这本书,里面的作品有与壁画或者汉画像石拓片之间的那种感觉,我画了一批,当时展览后,你在我的《出征图》跟前给予高度评价,也给予指点,《出征图》主要表现汉代古将士、大将军出征壮行的场面。
当时由大作家李存葆先生撰文,其词曰:“余钟情汉画像石刻久矣,尔来去嘉祥、南阳探迹览胜,则为震古烁今之汉代艺术所痴迷,我沉眠于石刻碑林之间,嗟叹大雅久之不作,先人无论凿马刻人,铭兽镂神,皆铁画银钩,摅骋技巧委蛇有章。余汲取古汉画石刻艺术的精华,表现古将士鼓鸣旌飘,驱坚策肥的出征场面,旨在壮华夏之雄风”。他这段跋文写的太好了。
当时我画了一批包括《孔子施教》《将相和》《游春图》《车马出行图》等等,最给我启发的是《骑射田猎》,当时也许是印刷模糊,给我感觉好像看到一种笔墨流动的感觉,我也把这幅画画下来,这是一个真实的汉画像石的原拓,我把它转换成现代笔墨了。这里面实行了大量的笔墨转换。
刘曦林:总起来有几种转换,一种是传承,黑白是传承。金石味道和毛笔之间并没有矛盾,中国研究金石学的艺术家们从书法里面得到了很多启发,从篆刻里面得到了很多启发,也从青铜器的纹样里面得到了很多启发。金石学始终伴随着笔墨学,始终伴随着它前进。但它们俩融合古人并没有很多的发现,你这里有了转换,这个转换非常好,一个是把拓片中的平墨、死墨转换成了活墨,把浓墨、干墨、焦墨转换成湿墨,把这个平面的造型转换成现在的造型,墨色的转换,结构的转换,题材的转换,材质的转换,再将书法也加进去了。汉画像石的书法很少啊,民间画工的作品比较多。一个是坚硬的冷冰冰地刻在石头上的画,而另一个是在宣纸上渗跑的现代构成的水墨画,你在这两者之间实现了巧妙而重大的转换,这真是难以想象。
王阔海:后来我把书法作为连接构图的一个主要方法和手段。
刘曦林:你就是进一步跨界,古人早就把书法跨进来了,你进一步和汉画像石跨在一起,这是从你开始,所以说你对汉画像石钻研,你有一股钻研精神,这个精神就是李可染先生的“压钉子”精神,我把图钉往墙上按,往里伸进去了,抓住这一个点压,这个“钉子”精神可能给我们一些启发。对中国水墨人物画的认识,对文人画的认识不仅仅限于笔墨、限于毛笔,不仅仅限于书法,不仅仅限于篆刻,还可以打开另一片新的天地,这个天地就是跨界,所以说中国画始终是跨界的,是综合性的艺术,诗书画印是如此,武术、中医、舞蹈全都在这里,你把汉画像石融入进去,是立了一功的,应该说是很独特的。你开辟了一个审美领域啊,一个新的笔墨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