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像鸣禽一般地歌唱
我只静静地微笑
笑我自己幸福无涯
——梭罗
在少年时代做着艺术梦的时候,在自己成为了一个职业画家的时候,有一个问题一直伴随着我挥之不去——艺术对于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绘画对于我究竟意味什么?人既是一个文化的动物,又是一个寻找意义的动物,所以我要为这个问题而苦恼,我要有一点傻气地寻求对这个问题的解答。
一般的答案是现成而又现实的,如为生存、为“五斗米折腰”、为快乐、为表达欲望等等,似乎都触及到了艺术,但没有涉及本质,这些答案都无法释怀我对艺术的追求。原因很简单,这些答案都将艺术与功利扯在了一起,这不是我心目中的艺术。
每天往返画室的路
寻找和思考艺术的神性(精神性)
有时候,当我打开画册时,会跟随范宽去体会《溪山行旅图》中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和宋代所描绘的《百花图卷》的妙不可言,聆听马蒂斯线条中的宁静、纯粹的安乐旋律,然后会梦到托马斯·曼文学作品中威尼斯的水样春愁和里斯本的《修道院纪事》里那超越了死神的无敌真爱……这时候,我会长时间默不做声,反复去感受这些真正艺术作品中所投射出的灵魂深处最真挚的情感给我带来的震撼!那种“乐而不淫”的愉悦,“哀而不伤”的幽怨,或者让心灵高高飞翔的崇高愤怒。
艺术上的激情,只有靠生活感受唤起,艺术创作者的生活不像那种地道的公司职员和精明强干的白领,奔波往返于公司、银行和百货店的电梯,上班的时间是“工作”,其他的时间是“休息”;也不像每日不辍的修炼骑独轮车过钢丝绳的艺人,没有无用的担心,也没有思索。在绘画创作者的生活,充满了对人生的不断感悟与揭示,和对艺术创作的深度追求。当他们选择或者宿命般被赋予以绘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他们的生活中就没有了休息——感受、思索、想象、操作……无论清晨、傍晚、白昼、黑夜。如果问他们为了什么要这样神经和双手不间断地劳动,我认为就像去问人为什么要有爱情一样。若不是选择了艺术创作,这种敏感、思索和激情其实对于幸福的活着则是一种多余,没有一点用处。
晨光照在画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