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能让我感动、着迷?可能是春天里的微风和正在做着清梦的群花,是歌声里才有的被时光洗去浮艳的黯淡颜色和冬天的坚韧隐忍;也许是那些在人生中艰难跋涉而又快乐无比的人们和大自然在春去秋来的流转中变幻出的不同色彩。一切瞬间美的感受和将要消逝的景象,都会激起我的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感情,留下永不磨灭的记忆。
一片像从万花筒里变幻出美丽模样的雪花,洁白轻巧,悬浮于虚空之上,在重力吸引之下缓缓坠落——这是冬天里的第一片雪。接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在路灯的照射下,它们被无限放大,像是害怕自己的坠落会毁坏这个世界,无声地飘荡。马路上,车流汹涌。大都市无休止扩张的环路使人失去了明确的方向感,道路的转折变得模糊,车辆虽然在从容不迫地往前行驶着,却并没有前行,大家都好像只是在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圈上循环着。
周围静悄悄的。
每天往返画室的路·秋
静观和表达
真正为艺术家是能够感觉到天籁的。
老子说:“大象无形”、“大音稀声”。是什么样的眼睛能够看到这无形的象,又是什么样的耳朵能够听清楚这稀声的音,唯有静观,静观是审美的法门。
在这喧闹的世界里,人能够静观吗?能够的,并且艺术家必须能够。静观首先要心灵和精神的超越和静化。
静观是心灵和眼睛的整合,是官能和精神的化一。一般人的眼睛和心灵是分离的,他看到的,心灵感觉不到;一般人的官能和精神是对立的,他眼睛看的和精神感觉到的是两个不相干的东西。唯有进入静观的智者和慧人能够实现这整合和化一,进而达到“天一合一”的境界。
每天往返画室的路·夏
巨然的《秋山问道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龚贤的山水、八大的花鸟;及至屈原的《天问》、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杜甫的《登高》等等,没有审美的静观,没有天人合一的境界是画不出来、写不出来的,大师们都是神来之笔,大师们都是化成之境。
进入“神来之笔”,“化成之境”的艺术家,在表达上就随心所欲了。其实艺术家不必刻意和拘泥于表达(语言风格)。风格即人,最好的表达,最好的语言就是形式和心灵高度结合的时候,梵·高的《向日葵》刻意于表达了吗,到了梵·高这个境界,语言形式和生命精神已经化为一体,到了这个时候正如歌德诗歌那样:
自然成了灵魂,而灵魂也成了自然。
曾经的画室·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