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林语堂说,垂钓并不必出汗。而其所以可乐,是因钓鱼常在湖山胜地,林泉溪间,可以摒开俗务,怡然自得,归复大自然,得身心之益。足球棒球之类,还是太近城市罢,还是人与人之斗争。钓鱼是好学深思的人的娱乐,所以钓鱼与烟斗的妙用差不多相同,在静逸的环境中,口含烟斗,手拿钓竿,涤尽烦琐,与自然景色相对,此种环境,可以发人深省,追究人生意味,恍然人世之熙熙,是是非非,舍本逐末,轻重颠倒,,未尝可了,未尝不欲了,而终不可了。
当代古龙说:写《离别钩》的时候,曾经写过一句话,“离别我是为了相聚。”为了长久的相聚,不惜短暂的离别,甚至不惜去和别人决死——多么浪漫、多么深情。只可惜这种感情并不是常常都可以遇得到的,有些人甚至连想都想象不到,所以有很多人笑我:“离别我是为了相聚?是不是为了和别人相聚?”我笑不出,因为我知道一个很不可笑的事实:离别确实是常常为了和别人相聚。
冰山一角的抄录,是我读书笔记的段落,有过神驰蹁跹的遐想,幡然所悟的振奋,未必精深,未必精准,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围炉夜话,终是别有洞天的收益。张岱说:“天下之看灯者,看灯灯外;看烟火者,看烟火烟火外。未有身入灯中、光中、影中、烟中、火中,闪烁变幻,不知其为王宫内之烟火,亦不知其为烟火内之王宫也。”不问吃喝寝卧的朋友有几人?不求寒暑冷暖的朋友有几人?寒来暑往,春夏秋冬,这些饱读诗书的大师友人们,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寂静独守的日子,在我刻意不刻意之间的时光消损中,偶尔有心无心地听他们讲述过往的经历和故事,时针一分一秒的行走,太阳由东渐西的沉落,我的日子过得不再了无声色的沉闷,读书的消闲不再背负学问的包袱,风吹哪页看哪页,聊天不就是随心所欲地为了放松身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