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cmX69cm 2019年
除了在用笔上画圆为方,方圆结合以及熔工、写、没骨一炉外,秦天柱在绘画语言上的另外两个特点变现在他的设色和造型方面。秦天柱的设色是淡雅的,明丽的。这种“淡雅”和“明丽”既与自然界的固然色迥然而异,又与传统花鸟画的“随类赋彩”有着很大区别,丰富、清新、明快、鲜亮,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折射出秦天柱在美学取向上的高品位。从秦天柱作品的画面上,人们能感受到一种诗的意境和氛围。这种诗的意境和氛围,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由这种淡雅而明丽的色彩所提供的。不过,与设色相比,秦天柱的造型更有特点。美术界前辈蔡若虹曾言:“吴作人的牦牛、秦天柱的小鸟、黄胄的驯驴骏马,都是以生动活泼的形象令人瞩目。”吴作人、黄胄皆当代花坛之赫赫大家,将秦天柱所创造的小鸟形象与吴、黄相并举,可见其评价之高。其实在秦天柱的笔下,不光是小鸟,而且有较大的禽类,如鹤、鹰和比禽鸟更小的草虫如蝈蝈、蚱蜢、知了、蟋蟀、蜻蜓等,也都形神兼备,活灵活现,极具个性,反映出画家非同凡响的造型能力。此外,秦天柱所画的画花卉树木也都很有特色,这其中尤其是树木,枯蔓错综缠绕,躯干虬曲扭结,充满了韵律、节奏和动感,令人观之赞叹不已,这显然与其注意对生活的观察不无关系。秦天柱的这种将传统花鸟画通过所化之物的人格寓意来托物言志,展现主体精神的做法,位移于通过个性化的视觉形象予以实现,显然是十分高明的也是更加符合艺术创作规律和绘画形式自律原则的,这和那些重复蹈袭,只知摭拾前人牙慧者的千篇一律、千人一面相比,其间的差别实不可以道里计。
秦天柱《惠风和畅》
68cmX69cm 2020年
二、秦天柱的花鸟画极为强调画面构成,或换言之,秦天柱对于作品的章法结构予以空前的重视,其造险、破险的意识和能力令人击节。这种大开大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画面构成,使得秦天柱的花鸟画不但能够获得具有现代美学趣味的视觉张力,而且能够获得充满传统文化底蕴的诗画意境。
所谓画面结构,古人往往又加将其称为“经营位置”,在谢赫所总结的“六法”中占有重要的一席。清人笪重光谓:“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画筌》)虽然说的是山水画,但对于花鸟画也同样适用。秦天柱对于作品的构成是极为讲究的。我们看秦天柱的作品,不论大小其构成皆别具一格,这显然是经过画家苦心经营的,但是这种“经营”却十分自然、隐蔽,有时甚至是不露丝毫痕迹。经营,尤其是对作品中物象位置的经营,是艺术创作中最为重要的意匠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自然界中的物象,只有感动了画家,才能成为心象,并经过这种意匠过程的提炼和升华,最终落实到画面上成为独具个性的意象。因此,不讲究构成,缺乏经营的绘画,只是物象的铺陈和罗列,是很难成为真正的艺术品的。
秦天柱《燕归来》
68cmX68cm 2019年
秦天柱在画面构成方面主要有以下三个特点:其一是造险破险,出奇破胜;其二是在对比中求效果,在反差中见张力;其三是局部服从整体,做减法,以少胜多。先看第一点。所谓造险破险,若换一句话说,也就是打破平衡,然后通过各种手段在新的基础上实现新的平衡。我们知道,对于包括花鸟画在内的绘画创作而言,不打破平衡,便无以产生动感,会呆板、平庸,缺乏生气;而不实现新的平衡,又无以产生美感,会扭曲、丑陋,有悖常理。因此造险和破险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当然,这其中后一个平衡绝不是前一个平衡的简单重复,而是对前一个平衡的超越和升华。我们看秦天柱的花鸟画,这种造险、破险的成功范例是不胜枚举的。如《古榕白鹭》,一截粗壮的榕树躯干横亘于画面中间,突兀、反常,显然是在造险,然而秦天柱却巧妙地让两个白鹭立于树干之上,白鹭之“纵”于古榕之“横”构成了一种优美的和弦,令人赏心悦目,便轻轻地化解了这种反常,达到了出奇制胜破险的目的。再如《竹林春晓》,画面的一侧全是竹叶,而另一侧却又全是竹竿,如此奇怪的安排,似乎是匪夷所思的,这显然也是在造险,但秦天柱却别具匠心地在此二者之间,安排了一只小鸟立于一根半截的竹竿之上作为过渡,另外又让一根长满竹叶的细枝从竹叶的一侧,延伸到竹竿的一侧,仿佛是搭起了一座连接此岸与彼岸的桥梁,这样,便不仅化解了原来的险情,而且达到了出奇制胜的目的。在这幅作品中,立于竹竿上的小鸟和连结两侧的细枝,显然是作品的“画眼”。
秦天柱《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