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冬季，注定是又一个不平凡的冬季！
这次从青岛返回济南当天，我与家人共进晚餐后，就因重流感立马住进了山东省立医院东院区保健呼吸科病房。面对现实，好好治病；活好当下，莫负光阴。按照预约，我于12月4日傍晚在我所住病房采访了山东省立医院东院区保健呼吸科病房护士、山东大学护理研究生、中华护理学会老年专科护士王芳女士——她还是山东省立医院东院区安宁疗护护理组副组长，也是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在山东省立医院“安静种树”的负责人。
一
问：您是哪年、什么背景下开始关注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工作的？
答：我参加工作干了十几年护士，过去对安宁疗护、临终关怀以及对生命末期之人的知情权等，没有什么概念；直到2017年，我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们科室有很多因为肺癌一次又一次来做化疗的病人，由于咱们国家传统文化对死亡的忌讳和特殊的国情，绝大部分家属都会选择对病人隐瞒病情，医生只能配合家属，甚至有些病人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我感觉这些病人挺可怜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所剩日子不多的话，可能会做一些安排吧，有些未完成的心愿也会抓紧时间争取实现；但如果对病人隐瞒病情，还总是给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病人可能会觉得这件事情不着急、那件事情不着急，也就不会去安排这些事情。一旦等到病人身体情况不好了，慢慢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有些事可能就做不了了。到底应不应该告诉病人病情呢？应该怎么告知呢？又应该由谁来告知呢？我对这些问题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开始寻找一些相关的资料；但由于我在本科上学期间以及工作以后没有接受过相关的培训，所以当时也很迷茫。后来，在与护士长的交流探讨中，我了解到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概念，就自己去网上搜索相关的论文学习，开始进行了一些比较浅显的思考。
【跟评】我国养老事业处在起步阶段，人们——包括医学界在内的社会各界，大都缺乏对生命末期之人实施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思想意识，更谈不上主动做好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相应工作；对生命末期之人，往往注重了延续生命的医学治疗，却忽视了其心理需求、情感需求等愿望诉求，明知救治无望还在过度抢救、还在提供虚幻的希望，这对生命末期之人及其家属、医护人员三方来说都是非理性的痴爱。全社会有必要通过建立一种新的医患关系——以生命末期之人为中心、以其心理需求和情感需求等愿望诉求为中心，在彼此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进行理智的谈心以取得共识，谋求相关各方一起面对现实、共度危难的配合！
二
问：您从一个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关注者到志愿者，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吧？
答：对！2018年2月份，我爸查出了肿瘤，尽管是术后10年生存率高达92%的早期肺癌，尽管我知道应该告诉他实情。但是，当我作为一个患者家属的时候才知道，“你得的是癌症”这几个字有多么的沉重！沉重到压根说不出口，我没能做到第一时间告诉我爸详情，而是在我爸不断地去百度搜索，因为猜疑导致性情大变的时候，才不得不告诉了我爸；深刻感受到面对绝症时，患者和家属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这可能是我从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关注者到志愿者转变的开端吧！
【跟评】出生就是入死，生死之间就是活与死的博弈，而死是注定的赢家。面对死亡，对生命末期之人，不告诉真情易使其对医学能力的幻想所蒙蔽，到头来留下不尽的遗憾；告诉真情又担心其被害怕、绝望所撕裂，把余光不多的日子过成一地鸡毛而哀伤。在这两难境地中，作为一名深具慈悲心怀、富有人道精神的医护人员，要想实现自己的凤凰涅槃，做到既免除患者的疾病又能鼓励患者积极应对生活，就必然是绝地反击，杀出一条生路而不是束手就擒！
三
问：您是怎么成长为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在山东省立医院“安静种树”人的？
答：在我们科主任牟晓燕和历任护士长的支持下，在同事们的鼓励下，2018年我去北京参加了中华护理学会的老年专科护士培训。北京解放军301医院的李小梅主任和北京大学肿瘤医院的陆宇晗护士长在理论课中，给我们介绍了安宁疗护、临终关怀方面的理论知识和临床实践。也是在这些课上，我知道了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然后我就想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为此，我专门去了一趟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在与协会工作人员讨论时，他们对我讲了协会的“第一时间缄默原则”，告诉我“安静种树”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我把《我的五个愿望》《缓和医疗十讲》《生前预嘱十讲》各20本书带回了医院，他们还送给我一本罗点点女士写的《我的死亡谁做主》；我参加2018年缓和医疗（安宁疗护）国际高峰论坛时，又拿回来一本儿童死亡教育故事绘本《小象布布》。回到医院后就和主任、护士长商量，决定先在我们科里试种树，于是买了个简易书架，把以上材料摆在了护士站上。我成了种树人了！
【跟评】士志于道，就是让自己的生命融入学与道之中，与学共在；“志业”是内在于士人内心。一个人在职场上，把追求职业目标升华为志业目标开始，就是志业发于内心的开始，就是不图虚名、淡泊名利的追求与奉献之开始。正如吴宓《我之人生观》中辨析：“志业者，吾闲暇从容之时，为自己而作事，毫无报酬。其事必为吾之所极乐为，能尽用吾之所长，他人为之未必及我。而所以为此者，则由一己坚决之志愿，百折不挠之热诚毅力。纵牺牲极巨，阻难至多，仍必为之无懈。”凡行志业之人，都会不用扬鞭自奋蹄的进取，精进有功，足以自开生面！正如歌德所言：志向和热爱是伟大行为的双翼。
四
问：您是种树人，播了种子，发了芽子，开始成林了吧？
答：是的！我看了您发表在中华网（山东）、文化视界网上的《在安宁疗护、临终关怀中领悟余生的美好、离世的尊严》等文章，特别高兴！因为您说您的种子就是从我们这里取走并开始培育的！
我们在省立医院种树开始的一个多月，只有科里的个别护士看过那些书，没看到有病人或家属去拿书看，书一直是崭新的；慢慢地，时不时能看到材料少了一些。那段时间科里住了一位92岁癌症晚期的老爷爷，他在美国工作的大儿子专门请假回来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把《我的死亡谁做主》和《生前预嘱十讲》拿到病房里一直在看。老爷爷走的时候，孩子们没有要求过度的抢救措施来挽留，他的大儿子对我说，我爸走的很平静，没有什么痛苦，谢谢你们！有一次值夜班巡视病房时，看到一位平常不大说话的大爷在看《我的死亡谁做主》，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写的挺好，我说你能接受里面的观点吗？他说可以，我说有些人接受不了，他说那是他们想不开！还有一次上夜班时，一位年轻的女病人来到护士站，站在宣传材料架前问：那本绿色的书呢？我说是那本罗点点女士写的《我的死亡谁做主吗》？她说，是的，那本书挺好的，昨天看完放这了，今天想看没有了，不知道让谁拿走了。还有一次下夜班刚睡醒觉，就看到护士长发给我的微信说：我们的安宁疗护、临终关怀材料都被拿光了，抽空补补吧！我回复到：好事，好的！
后来，我把“安静种树”这个项目分享给我的老年专科护士同学和每一届的山东省老年专科护士，很多人通过我的分享也在当地开展了这个项目，在一定意义上也促进了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和生前预嘱理念的推广。种树，从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供不应求，小树已经慢慢在一些人心里生根了！当风吹来的时候，树叶一定会沙沙响；雨落下来的时候，种子们都满怀希望。愿小树能种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安静种树，绿荫福佑！
【跟评】星星之火能否燎原？这是取决于能否用辩证的趋势观，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地对趋势做出正确判断。当今社会对医学界的期望，已经不仅仅是免除疾病、健康生存的单一追求，而且还期冀能给生命末期之人以临终关怀而安宁离世，从而赋予医护工作在当今及今后的新使命——保证人的健康和生存、改善生命末期之人生存质量并求得最自然地安宁离世！尽管这是当前难以实现的理想追求，但是社会的这一愿望发展趋势，必然会推进“安静种树”工程的实施，小树会随时、随性、随遇、随缘、随喜发芽成长、绿荫福佑！
五
问：您从孤军奋战到参加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组织从事志愿服务，应该很有感慨吧？
答：是的。安宁疗护、临终关怀虽然只是老年专科护士学习的一小部分内容，但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也不是听几节课就能去做的，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和丰富的临床经验。从北京回来后我感觉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临床实践也是无从下手，而且也没听说身边还有别人在做这件事情，所以当时有种孤立无援的失落感。2018年下半年，山东省老年专科护士来我们医院进行临床实践，作为带教老师，我讲课选定的主题就是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现在还记得当时我那个PPT上，前面大部分讲的是理论性的一些东西，而临床实践只有一张片子；随着学习的越来越深入、做的越来越多，后来到每一年再讲的时候，临床实践的内容就越来越丰富了。也是在这次培训中，我了解到我们省立医院中心院区化疗科的陈健鹏博士也在做安宁疗护、临终关怀这件事情，而且已经在济南成立了由志愿从事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工作者组成的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当时他们正好在招聘第一批志愿者并组织培训，我就联系到了陈博士，报名当了志愿者，然后在2018年年底就开始参加培训，从初阶、中阶一直坚持到为数不多的高阶志愿者。在这里不只有医护人员，还有心理咨询师、社工以及各行各业对安宁疗护、临终关怀感兴趣的同道中人，我们以小组形式去有需求的病人家中或医疗机构进行志愿者服务，在一起分享各自的体验与收获，使我受益良多，也更深刻的重新认识了自己，坚定了从事安宁疗护、临终关怀事业的信念。
【跟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作为涓涓细流的志愿者，以他们的公正、仁爱之美德，不计物质报酬，出于道义、信念、良知、同情心和责任，依靠牺牲个人的时间及精力，利用个人技术特长，义务服务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从至暗走向光明，从而让苦难的人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唤起了重生的信念！向志愿者们致敬——志愿者们必是一批志同道合者的集结，一起奔跑在同一理想的追求路上，回头有一路的故事，低头有坚定的脚步，抬头有清晰的远方，他们在奉献自我中实现着人生的自我价值，同时也在服务社会中实现了人生的社会价值！
六
问：您是怎么做了山东省立医院东院区安宁疗护护理组副组长？之后做了哪几项主要工作？
答：2020年，随着国家及省立医院对安宁疗护、临终关怀事业的重视，我们医院成立了安宁疗护护理组；或许是我之前在科室推进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工作所做的努力，或许也是由于当时做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所以我被选为东院区安宁疗护组护理组副组长。同年，医院派我去参加了中华护理学会的安宁疗护专科护士培训班，其中临床实践的内容是去了重庆青杠老年护养中心，这是重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办的一个医养结合机构。台湾安宁疗护的推手赵珂式博士曾经来此亲自指导过，所教授的内容都非常实用，所以我的收获也是很大的，回来后也将所学的舒适护理技能，比如腹部按摩、小风扇改善呼吸困难、芳香疗法等推广至全院、应用到临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现在还负责全院安宁疗护、临终关怀方面的培训、实践，同时在科室进一步开展临床实践。另外，我还一直继续积极参加启明星关爱中心的志愿者活动。
【跟评】选准了前行的方向是走向成功的前提！有了正确的方向，就要朝着目标走下去——这是志，就要专心致志走到底——这是气，一切事业的成败都离不开坚韧的志气！在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志业道路上，尽管一切从零开始，但要前行就得作为，但有作为就必有业绩，有了业绩才能被赋予更大的志愿平台、权力和责任，就能更好地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要想有地位就得有作为的所指吧？
七
问：您能给我介绍几个您做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实践案例吗？
答：我做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实践案例，主要是通过在我们科室的日常工作以及在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做志愿者实现的；最为关键的支撑，就是要有一个跨学科的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团队，依靠这个多学科的团队合作才能做好这些工作。
在我们病房，曾经有一位70多岁的罹患肺癌的大叔，是去年新冠期间在入院当天去世的。那天正好我上夜班，接班时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通过医护与患者家属充分的沟通，家属决定放弃一切抢救措施，让老人安详、舒适的离开。看到老人情况不好，我们让符合疫情管理要求的家属轮流进来和他做了最后的告别；有个女儿来不了，也通过微信视频的形式，与父亲进行了告别。留在病房里的是大儿子和二女儿，我看他们静静的坐在患者床边不知道干什么，我就对家属说你们可以拉着大叔的手给他做做按摩，他能感觉到你们就在他身边，会让他有安全感；另外，听力是人最后消失的感官，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趁着他能听见都可以说出来。其实，在这个时候最适合说的就是赵珂式博士提出来的“四道人生”，也就是道爱、道歉、道谢、道别；但现实情况中，家属往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我就会变成家属的“嘴替”。当这个大叔在弥留之际，我弯下腰去抚摸着大叔的头，对他说：大叔，我是王芳，我很荣幸今天能送您最后一程，孩子们都在身边陪着您，您不要害怕，我能看出来他们对您很孝顺，他们肯定都很爱您，您也一定很爱他们，您放心，他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这个时候老人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我对他的大儿子说：大哥你看，大叔能听的到，你们再跟他说说话吧。大哥拉着大叔的手说，爸爸，刚才我们兄妹几个都跟您见过面了，我会照顾好他们，您放心吧。
病人被宣布临床死亡后，护士撤除仪器、做完尸体处理后一般都会赶紧返回护士站，忙着写护理记录、抢救记录、整理各种仪器、结算费用等等，留下家属去处理死者的后事。以前我也这么做的，但是现在我逐步意识到，病人的死亡是一件非常大、非常重要的事情，抢救记录在六小时之内完成就可以，仪器晚一会儿处理也没关系，这些事情都远远没有病人的死亡重要，所以我现在遇上这种情况就会留在死者身边，帮着家属处理后事。这位大叔走后，闺女帮他戴上假牙，由于他去世前张口呼吸，嘴巴闭合不上，我就利用专业所学，用一个毛巾卷垫到他下颌下，帮他维持一个祥和的遗容；家人为他擦洗身子和穿寿衣时我在床边协助大叔翻身；在等120来的时间里，我也一直陪着他的二女儿，用手扶着她的肩膀，听她述说这一路看病有多么不容易。临走时，他的二女儿对我跪了下来说非常感谢我，说她爸爸能在我的班上走非常的幸运。我听了也是非常感动，家属能这么说，是对我从事这份事业最大的肯定。最后我和医生一起把大叔送进电梯，祝福他一路走好。虽然我们做的很多事并不在工作流程之中，但当我们这么去做了，家属可能会在之后的很久一段时间中，每当回忆起那段痛失亲人的至暗时刻，也许不记得我们叫什么名字，但是仍然会记得有束光曾经温暖过他、照亮过他；而我们就是那束光，能够照亮别人的生命，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有需求的患者，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会选择合适的志愿者去患者家中或医疗机构进行服务。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40多岁肝癌的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由于身体过于痛苦，感觉成了家里的负担，求死愿望很强烈，家属非常着急，对以后的日子也充满了不安，来求助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在陈健鹏博士的组织下，我们成立了一个照护小组，建立了一个专属微信群，并进行了两次上门服务；第一次我通过“四道人生”，引导患者和家属进行互相道爱、道谢、道歉，大哥感受到了来自家人无条件的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第二次由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对患者进行赋能，并在有限的生命中还能对家人做些什么提出了建议，比如给孩子写信、录像等，我也对家属进行了舒适护理的指导，后续也通过微信一直进行跟进。患者走时，我们指导家属联系红十字会，帮助患者实现了捐献角膜的愿望。患者走后，我们继续通过微信对家属进行哀伤辅导，帮助家属顺利渡过了哀伤期，现在经常能在微信里看到家属发的朋友圈，笑容越来越多，家属的坚强、勇敢也使我们很感动。
我们每次做完服务后都会写一个总结，包括服务对象的基本情况、沟通对话录、总结及反思等。虽然服务中可能会有不足的情况，但是我每次都会从不足中总结、反思，进而积累更多的经验。我在科室里做安宁疗护实践后也会进行个案的总结，留存下来，我觉得还挺有意义的。
【跟评】作为一名医护人员，最有意义的职业体验，不仅仅是医护能够解决的生死博弈问题，还有能够帮助患者及其家属处理医护无能为力解决的生死博弈问题，这是医护职业的人性化延伸，也是未来社会对医护职业既充分又必然的要求。当生命处在末期黑暗中的时候，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就是照亮黑暗的那束光！黑暗中看到光亮的人，才能勇敢的前行走向光明！安宁疗护、临终关怀从业者就是高举那束光的光明使者！
八
问：听了您的这番话，我感到您随着对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不断探索与实践，您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吗？
答：嗯！随着对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探索与实践，我这个人的思想理念、言行举止等等吧，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比较内向、没有自信的人，我刚在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做志愿者的时候就很忐忑，觉得自己经验不足，不大太敢说话，总是站在最后面，静悄悄地观察同去的志愿者，比如说有心理咨询师背景的志愿者如何去和病人沟通，回来后反复琢磨，不断总结，积累经验，后来再去志愿者服务时，我也能独当一面了。
还有一个改变我的事情。2019年2月份，我们省立医院举办护士大会，从全院选出几名专科护士进行演讲，我们大科推荐了我。我以前是那种胆子很小的人，碰到事情好像一般都往后退、不敢往前冲。但这次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机会，就在护理部的指导下认真准备，一遍一遍的修改稿子，前前后后共修改了不下十遍，定稿后再自己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试讲。我以前是不敢在那种人多的场合中说话的，会非常紧张甚至声音都要打颤的。但经过我的充分准备，演讲的时候效果非常的好，真到站在台上的那一刻一点儿也不紧张了，娓娓道来，感动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很多人对我的印象。
随着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我也变得越来越自信，我想，这就是专业带给我的力量，让我不断成长、不断进步，所以我非常感谢这份事业事业带给我的改变，也很感谢这份事业让我知道了活在当下，爱自己，爱他人！同时也很感谢医院和启明星生命关爱中心对我的培养，感谢牟晓燕主任和历任护士长对我工作的全力支持，感谢科室医护同事对我的大力配合，也感谢家人对我的理解与支撑！能够在职业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点，并不断为之努力，我感到很幸运，也会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跟评】人生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但是生命个体可以在命运的安排中主动把握自己——有一种品质，可以使人在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中脱颖而出，这就是自律！严格自律，在日常的前行中积极注入自己的学习、思考和耕耘，依靠坚强的意志和修养、品行以及不断的反思和修正，使得流经岁月的平凡日子变成日后强大的财富、重生洗礼的池子，才能不断地更新自己活着的感受，才能更加领悟生命的内涵与意义，进而热爱生命、怜悯生命、敬畏生命！
九
采访结束了！
相对于山东省立医院来说我是住院病号，相对于青岛市桃花源城阳区社会福利中心（青岛颐德康复医院）而言我是入住老人，恰是两个单位积极探索的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工作在我这里形成了统一战线。我愿在两个单位交流与合作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工作方面做个桥梁，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哪个人，也不是为了哪个单位，只是为了在全社会为生命末期之人推广安宁疗护、临终关怀而做点努力吧！只是为了向从事安宁疗护、临终关怀的医护工作者、志愿者们表达我深深的敬意！
我是一个理工男，长期从事交通行业和教育行业的管理工作，属于非医学、非养老专业人士，字里行间难免妄议了医学、养老领域，只能请大家谅解了～我心里的火还没湮灭，袅袅烟雾升腾着我还想为生命末期之人在至暗中燃起光明的希望……
诚如青岛市城阳区社会福利中心（青岛颐德康复医院）独立运营团队掌门人罗大姐所说：“用人间大爱之光温暖和照亮老人（患者）生命最后的旅程；这正是我们做临终关怀的追求和使命！”
（文/孙云早）
（来源：荒野隐逸）
作者简介
孙云早，笔名荒野隐逸、行者思虑、山野隐逸；男，汉族，1958年12月出生，祖籍平度市，出生地青岛市；在青岛中学毕业后上山下乡至莱阳市团旺镇，1978年考入大学并于毕业前加入中国共产党、获西安公路学院工学士学位，1998年11月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研究生院硕士研究生毕业，2014年12月大连海事大学博士研究生肄业。
在44年工龄中，作为交通行业公务人员20年，2003年12月获批工程技术应用研究员职称；从事高等教育管理工作20年，辗转5所高校。出版专著多部，发表专业论文及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文章诸多，曾获山东省科技进步二等奖等诸多奖项、记二等功多次等荣誉称号。
目前，仍有多个社会兼职。至今，一如既往秉持“待人真诚待堪称真诚之人、用心做事做值得用心之事”原则，继续放大着人生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