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美术学院的学术中坚,可刚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种改革的大潮中,不同的是,他将“实验水墨”改名为“水墨实验”,意在增加它的实践意义。
于是,思考和实践成了可刚并行不悖的即时状态,比如对“实验水墨”存在的价值与发展的可能的探讨,比如对“实验水墨”的包容性和全国美术界参与性的论证,比如对艺术家如何对待多样化和多元化的探讨,比如如何确立新的水墨画评价标准等,特别是新时代美术的拓展和转型问题,使他深感历史的责任之重。
其实可刚的“水墨实验”是有很深奥的理论基础的,我这里只是以蠡测海般地简略述说一下,而真正关注的是他的“实验产品”即作品,可称之为王可刚的现代水墨作品。
可刚的现代水墨作品我有幸见到了数幅,如《36面相图》、《夏日系列》、《三个人》、《相互关系》系列、《人体》等。这些画作都是以抽象水墨、观念水墨的理念为基础的创作实践,艺术的重要功能已经由审美特性转向了鲜明强烈的社会针对性。比如在《三个人》中,三位主题人物(二男一女)着现代服饰卓然而立,将当代青年的豪放感和不羁性昭然推出,然而,三个人的个体灵魂却分明呈分离状态,一眼可见猜忖、傲慢、不合作等现代都市人际通病;比如《相互关系》系列中的《月光、灯光、漠视》,三组画面合而为一,组成了一个夜色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图例,有漠然擦肩而过者,有巧舌如簧当街鼓噪者,有漫天要价的小商品兜售者,夜色中,有蝇营狗苟的不见天日,有微光下的欲盖弥彰,有人际通道的无形障碍和羁绊,不一而足,这种对世事的直面,对现实的批伐,将“水墨实验”的真谛宣言式地一泄而出,并且水墨的运用也以濡墨为主,增加了“以水墨加当代的方式,延缓水墨画的生命”的诠解尝试。用可刚自己的话说,这是“有的倾向于水墨表现的‘象征性’,也有的倾向于‘表现性’或‘观念性’或‘精神性’”。
对于自己的国画作品所呈现出来的异他的创作技法,可刚有着清醒的认知和总结:“屋漏痕”、“虫蚀木”、“锥划沙”、“折钗股”是文人用笔的规律,但也是笔墨形态的心理感受,也就是说痕迹中包含着一种朴素自然的性质与品格,或者说是文人们找到了一种包纳着自然品格与笔墨痕迹的表达方式,进而把这种痕迹感觉内质化,人情化。所以看中国文人的笔墨痕迹,就是看人对自然的一种认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