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面油画,首饰、拼贴与综合材料
200cm×180cm,1980年
说来奇怪,全国艺术院校有的是77、78级,可是能够有自信,有公论,开得起这么一项20周年纪念会,仅仅为了纪念两个班级,两届学生,恐怕独此一家。为什么?
二十年过去了,我不必在此议论这批作品,没有什么比作品本身更有发言权。我只想请大家看看今天的青年,也是二十岁出头,也是一年级二年级,有谁愿意正眼瞧瞧这些年轻人?他们从小学就是千篇一律的素描水粉,考的是所谓政治和外语,上学后学的是按部就班的课程,毕业时求的是一纸文凭,一份学历,一份饭碗。二十年过去了,我回到中国的学院教书,今天坐在这里谈论四川美院77、78级的昔日辉煌,我发现,“文革”十年逼出来的是一这批生气勃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77、78级同学,一个个闷头追求的是赶紧出创作,互相比的是构图、激情、画面,是青春的活力;二十年后,所有艺术学院的学生苦苦追求的是学分、学位、学历,此外还要加上一条,就是越来越高的学费。
莫也,《嫁新娘》
布面油画,87cm×79cm,1987年
我们都是“文革”过来人,我们知道,文艺专制的遗患你还有办法抵抗,77、78级就是最佳的例子,这份抵抗,凭的就是赤手空拳的青春;我们也都是有子女的人,我们知道,今天的教育体制很难抵抗,你只有将孩子的青春统统赔进去,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甚至从三十岁到四十岁,就是不断地考试,不断地失败,不断地再考试,才能换取学分、学位、学历。你要抵抗吧,你就准备将来没饭吃,没法混,你没饭吃,没法混,你还谈什么艺术?!谈什么文化?!
王亥,《春》
布面油画,159×78cm,1979年
我不必在此议论造成这体制的总总原因,没有什么比体制的后果更有发言权。在会议拟定的五项议题中,我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思。我只想借今天纪念77、78级毕业班的难得机会,告诉我们这些青春老去的哥们儿:诸位是幸运的,诸位没有荒废青春。每个人只有一次青春,我们应当讨论的可能是:将青春还给正当青春的年轻人,是靠学分与学历?还是凭激情与创作?四川美院77、78级学生的大量作品与青春记忆早已给出了雄辩的答案,今天,此一答案可能比二十年前更雄辩。
1978年冬,川美77级油班赴川西南油气矿区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