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本设色
34cm×69cm
2018年
尽管西方文艺理论思潮对其产生了一定影响,但马刚始终坚守在中国传统山水画作建构的内在传承之中,不断探索与创新。武艺对其的评价是“他早期对西方艺术知识的储备,对中国笔墨的理解反而应验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马刚的写生作品已不仅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写生范畴,而是深入探索了历史尺度下人与自然之间的深刻观照与对话。他力求精准地展现西北的艺术魅力、传统文化的哲学意涵、生命精神与历史深度,同时深刻领悟并个性化地表达自然之美。因此,马刚的“写生”实践已超越了传统写生的定义,更多地体现了他对直觉的回归以及对山水之美的个性化解读。这种解读具有显著的“过程性”特征,他始终珍视并呈现对自然物象的最初感受,这成为他作品中极为珍贵的艺术特质。他直接面对山水进行寻真,从“返璞归真”这一艺术追求在深层体验与普遍认知之间,展现出了明显的个体差异。这种差异体现了不同个体在艺术理解和感受上的独特性和多样性。其作品《雨后》便是在渭源写生时的现场创作,画面中着重描绘了三棵参天古树,树冠郁郁苍苍,傲然挺立,与后方庭院相映成趣。在雨后的云气中,画面透露出一丝天地之间的悠远意境,仿佛君子般守护着一方水土,展现了人文关怀与儒家对待生命的昂扬态度及责任担当。
青海循化温都寺写生
纸本设色
34cm×68cm
2001年
此外,马刚还有描绘西北的写生系列作品,如《青海写生》《木钵写生》《古塬新绿》等,这些作品对“地域”与“时代”的新价值进行了深入思考与表达。画面中古拙清雅,画家将黄土地上春天特有的景色以一种春风化雨般的绿色调表达了出来,同时在图式上也呈现出“分离布局,形断意连”的特点,营造出一种朦胧模糊的视觉感受。这种以虚相映的笔墨关系强调了黄土与植被之间稀疏的地理形态,既是西北地貌的呈现,也是黄土地的荒凉苍莽与绿植生命体的某种坚守与对抗,画面当然也已超越自然本身,而这种绿植在黄土地上生发的超越视觉感知也隐喻了马刚追求“站在间与世外界限上的山水恰好一致”的山水哲学。
当然无论是绘画写生的寻真,还是西方文论的学习,在马刚的探索之旅中,他并未简单地选择“有限性”立场,而是以开放与包容的心态运用中国传统的笔墨技法进行艺术创作与理论构建。显然,马刚以贡布里希所说的“技术的进步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它往往是为了一定的创作意图服务”,表达了自己独特的山水绘画语言图式。
烟雨润桑麻纸
纸本设色
43cm×136cm
2021年
三、地列艮虚——马刚西北山水画的情感依托
山水绘画之创作,根植于自然风貌之中,艺术家们通过对自然的细致观察和描绘,在还原自然的壮美景色的同时,更将个人的内在修养与笔墨技法巧妙融合,从而形成独特而富有深度的表达。这种表达方式彰显艺术家深厚的艺术造诣和独特的审美追求。早在六至八世纪,理论家便提出了“外师造化”之理念,为山水画之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石,从《画山水序》到《林泉高志》均强调了这一点。如石守谦所言:“山水画之所以能够形成跨越时空的传统,正是源于它所表现的人与自然之间深刻而独特的关系。”马刚通过描绘黄土西北跨度移动或发生的亘古风貌,深刻体现了在审视人生、历史与地域时的内在感受。在他的西北山水画作中,我们能够洞察到时代变迁过程中的精神追求,这种强烈的时空特质并非重复,而是深入探索与发现的结晶,实为用心灵养育或呵护西北自然演进的韵律,以笔墨来揭示内在的深刻奥秘。这一独特的创作倾向不仅凸显了他对中国艺术传统的承袭与发扬,也展现了他对时代传递下的深刻艺术思考与实践,从而构成了其作品触动人心的核心要素。
青海循化清水湾纪事